然后……他精疲力尽,他心力交瘁,他难以抵抗这痛苦,于是在放弃挣扎的那一瞬间,沉入水中。
然后在不知多长时间过后,夜幕降临,光,灭了。
尖锐的耳鸣声仿佛要刺穿耳膜,阿山拼命摇晃他的胳膊,他用力抹了一把脸,手上有些许湿润。
颜华池胳膊不听话地剧烈颤抖,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抓起阿山,胡乱在空气里摸了一阵,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的边缘,他把阿山丢进了那东西里面,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是——鬼门!
那不是沈长清的仙家秘法吗!
鬼门……鬼门……
——每一只极凶厉鬼,都应该有一扇独属于他们自己的门,那门里关着的是过往所有痛苦,只有把它们关在里面,极凶才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颜华池胸口起伏不定,用力呼吸着空气,像一条离水久了的鱼。
那么沈长清呢?沈长清是什么!
影子里那团温和的阴水却慢慢缠绕上荆棘的根茎,它一点点软化荆棘的刺,荆棘也在慢慢吸收它,把它当做养料。
“那你门后的又是什么!你告诉我那是什么!”颜华池眼睛里渐渐失了神,混乱的思绪主宰了他的意识,他已经完全没办法思考,理智似乎早就荡然无存,他怒吼,“沈长清!”
那团黑水被骂作废物,似乎有点委屈,亲昵地蹭蹭颜华池脸颊,然后继续与荆棘争夺主权。
颜华池把黑水从身上揪起来,目不转睛盯着,良久,笑,“不愧是他的东西,做派都这般像。”
黑水没有听他的,从他掌心流走,追寻着伤口,用自己填补残缺。
冷静下来,颜华池只感到莫大的悲哀,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沈长清!不惜一切代价,我也要逆天而行,强留你在人间!
一箭多雕之计
油灯什么的还可以用布包一下, 火枪和爆竹该如何解决
偏偏这炮仗最重要, 没有它,戏就演不成。
那人摸摸后脑勺, “老大, 林子里有竹子, 烧竹子的噼啪声是不是可以……”
谢三财正愁眉苦脸, 身前光忽然被一大片阴影遮住。
“常七!”谢三财瞪大双眸, “十年没见你出没江湖了, 我以为你……”
“有酒,就死不了……”
那是一个大木箱,箱子里是老旧煤油灯。常七这一趟肯定不止这一箱东西, 看来国师早就安排好了。
“等等,你当真不知他是谁?”谢三财叫住常七,“都是在国师和太子殿下手底下做事,你我之间,就不必遮遮掩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