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过一念之差，从此萧郎是路人。

他戴着兜帽，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拉着我的胳膊，“文轩，跟我走。”

在秋风里，他不由分说吻了我。

可我泪流满面，可我心如刀割，可我用力推开他，又在清冷的月光下哽咽。

这一切都太晚太晚了。

我从未问过他的身世，我从来也不知道，他是当今圣上的皇兄，是先帝与尼姑所出。

那一年我上山祈福，没料到会撞见他，是他为我解的签。

“是这签没错吧？”

正面上上签，写的是罪孽深重。反面下下签，书的是不得好死。

我不知道我有何罪过，又或者我确实罪孽深重，我满心愧疚，每年都会上山。

“我为你抗旨，为你连夜逃出京城，为你惊动皇城司，你却告诉我，你成家了！”

其实我从未承诺过什么，我甚至不曾表露过心意，但他是看出来了吧？他后来慢慢也对我动了心，他为了我敢对抗皇上，而我呢……

我有自己的妻子，却还在这里苟且，我心中负罪感与日俱增。

最让我痛苦的不是他的折腾，是我开始后悔，我居然后悔那一年救了他。

如果……如果他能永远消失……我会得到解脱吗？

他毕竟是我用整整十五年的心血，是我耗尽毕生所学和浑身解数救下来的人。

每一次拿起刀子，我都会想起，我是个郎中。

我就那么犹豫了十一年，那一年母亲用了手段逼我与那小丫头同房。

那一夜，无论我如何哭求，他都不肯放过我，他累了，就取了案上的蜡烛，封在我体内，他睡了，却用布条将我双手系在床头，逼着我跪了一夜，不着寸缕，不得动弹。

凉风扫过脊背的时候，寒的不止是我皮肤。

我大病一场，从此再也不抱幻想。

我热情招待了官兵，告诉他们要找的人就在山上。

我又一次后悔了。

我从未想过，抗旨不遵，是要诛九族的。

都是我的错……

玄德二十八年，那庙重建了，办差的官兵不该毁了那庙的，那“通灵寺”的牌匾可是颜太祖亲自写下的。

我没有杀过一人，我杀了太多人。

我无心经营医馆，也许是报应吧，我的妻子在那一年难产而死，而我的爹娘也因为这件事，太过激动，死了。我收拾行囊，履行我的诺言，上山赎罪。

夜幕降临，他终于出现，我在脑海中描摹他样子，他也许又戴着兜帽吧？他的声音很幽冷，“哥哥怎么不看我呢？”

“哦，那还真是可怜呢”，森森寒意攀上我脖颈，“没用的东西，就应该丢掉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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