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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时，她的梦终于定格在了一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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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里，她跟施谨就坐在操场边的运动器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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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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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沉默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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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芮安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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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谨，你为什么就不能多说点好听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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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恋人，不是仇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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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谨张了张唇，却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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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有一分钟那么久，施谨才低着声，沉沉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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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芮安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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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滚的情绪在脑子里横冲直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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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她要的是这一句对不起吗？她难道就是一个喜欢让对方总是低声下气给自己道歉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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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极，却还是强压着性子，又接着道：“我们吵架的时候，你从来都没有哄过我，几乎每一次都是我主动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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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谨，我不是神，我是会感觉到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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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谨认真听着这一字一句深深扎进自己的心窝，她身子晃了晃，似乎要晕倒，但还是强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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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瓣轻启，几乎又要脱口而出“对不起”三个字，但她刚刚已经明显感觉到韩芮安听到这句话之后似乎更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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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施谨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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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芮安冷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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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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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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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不停地向施谨展示着自己有多在乎这段感情，有多在乎施谨。而现在的自己又多像是在扮演一场一个人的独角戏，就好像她只是在自言自语一样，不会有任何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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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在施谨眼里，自己一定很可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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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芮安咧了咧嘴角，假笑了下。随后不再看施谨，转身正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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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两步，她忽然感觉脚下踏空，整个身子没有任何征兆地往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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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心惧的失重感迫使韩芮安从梦中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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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睁开眼，盯着泛白的天花板，仿佛劫后余生一般，重重地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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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她才总算从梦境的余威中缓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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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微光透进来，房间里很安静，舒火和施谨都还在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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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芮安又躺了会儿，最后实在睡不着，便起身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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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发了会儿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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