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龙晶低语

始的恐惧攫住了他。这恐惧冰冷刺骨，比面对死亡更甚。他感觉自己渺小如尘埃，正窥视着一头沉睡的、吞吐宇宙的洪荒巨兽的心脏。那冰冷的、机械般的“滴答”声，是它的心跳？还是某种……倒计时？

就在他心神即将被那无尽螺旋彻底吞噬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注视感”陡然降临。

不是来自某个方向，而是来自整个棺椁的内部空间，来自那每一道旋转的暗金纹路。那“注视”没有情感，只有纯粹的、绝对的“在”。它穿透了傅小D的意识体，仿佛在扫描、在记录、在确认一个意外闯入的、微不足道的变量。

“呃——！”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傅小D喉咙深处挤出，如同濒死的野兽。他高大的身躯猛地向后一仰，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胸口。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从额头、鬓角瞬间渗出，顺着刚毅的下颌线滚落，砸在冰冷的金属指挥台地面上。

“将军！”副官惊呼，一个箭步冲上前想要搀扶。

“退后！”傅小D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凌厉。他右手死死撑住冰冷的观察窗边缘，指关节因用力而再次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如同虬结的树根。冰冷的金属触感是此刻唯一的锚点，将他从那无边的宇宙暗渊和青铜巨棺的恐怖景象中勉强拉回一丝清明。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太阳穴尖锐的胀痛。视野边缘残留着那巨大螺旋纹路闪烁的暗金残影，如同灼烧在视网膜上的烙印。那冰冷的“注视感”并未完全消散，如同附骨之疽，缠绕在他的意识深处。

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和几乎要撕裂灵魂的惊悸，目光如鹰隼般射向观察窗外那片死寂的下町区。混乱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凝固的惊骇和羞耻开始松动，如同冰面下涌动的暗流。一些暴徒茫然地抬头望向天空，似乎想在那片被星港灯光和远处霓虹污染的天幕上寻找什么；另一些人则死死盯着自己沾满污渍和可疑暗斑的双手，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武器散落一地，无人拾取。一种巨大的、难以承受的荒谬感和随之而来的、被彻底愚弄的愤怒，开始在空气中酝酿、发酵。

“将军，舰队主炮充能完成率百分之九十八！目标区……目标区暴乱已停止！请指示！”武器官的声音打破了指挥中心的死寂，带着明显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面前的战术面板上，代表主炮充能完毕的刺眼绿色光标疯狂闪烁，而指向下町区的攻击矢量却显得无比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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