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杀得片甲不留。宋帅大可亲自出阵,诛杀巢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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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在大氅铺成的地图上指点推演,将鸡骨头挪来移去,便模拟成一片金戈铁马的景象,仿佛真的燃起战火一般。指手画脚之时,眼中洋溢着无法言说的兴奋,仿佛自己才是这支大军的主帅,指点着千军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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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旁若无人的傲骨,自然会令很多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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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总有一些乡野小子喜欢自作聪明。”一个尖利的声音霍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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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微微将目光投射而去,只见一人青发白面,高鼻深目,显然是有西域胡人血统,目光极是凌厉,透露出一种霸道强横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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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名为跋无忌,为出身朝廷禁军神策军的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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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王建乜斜着眼睛,瞧向跋无忌,“小子我是自作聪明,跋郎君又有什么高谈阔论,大可以让诸位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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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无忌登时切齿,目芒顷刻变得锋利如刀,逼视向王建:“贼王八,不过是献过些微劣策,我跋无忌奉劝你不要如此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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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依你的劣策行事,以精锐东出北汴河林中,王仙芝狗急跳墙,必定死战,以求生路。我军数镇兵马,如果损伤过多,抚恤之资,安葬之费,只怕数目巨大,当下国事艰难,赋税短缺,你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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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无忌眸光凌厉狞狠,犹如苍狼一般,言语字字诛心,指出王建之所以建言献策,乃是为了自己建功攀升,却要拿三军数万将士的性命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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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贼王八”这三字,更是让王建古铜色的脸面也瞬时浮起了几根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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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出身卖饼之家,年少无赖,曾做过偷驴的事儿,又因排行第八,得了个诨号“贼王八”。自从他被节度使崔安潜提拔重用,这年少时的窘事,就成了王建心底的不可言说之痛,如有人当面提起,王建甚至可能拔刀相向,与之决一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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