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许枳上次坐在凉县与平祁乡往返的客车,已经是叁年前。
她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到客车站,绕了一圈没看到卖车票的地方。恰好看到一辆车前面挂着平祁的牌子,她犹疑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上前问一句嘴里叼着烟的司机:“这是去平祁乡的车吧?”
许枳尴尬地哦了一声,本来还想问怎么收费的,但看着司机在烟雾中仍然可见皱起的眉,她选择坐到后面去,看车上的其他人怎么做。
等人坐满后,老旧的客车缓缓启动,依旧是许枳记忆中那轰轰隆隆的发动机声音。
在发动机的轰鸣下,他们一边吸着旱烟,一边扯着嗓子大声说话,时不时放下烟干剧烈地咳嗽起来,嗓子像是往外漏气的破旧风箱。
爷爷……
许榆的意思,是想让她回去最后看一眼他,毕竟,是她的爷爷。
如果,爷爷死了呢?她又会不会悲伤?
却没有悲伤的感觉。
头晕、胸闷、想吐。
等到许枳下车时,手心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掐痕,这是她用疼痛对抗痛苦的残留。
依旧是记忆里满是灰尘与泥土的街角,存活下来的那些商店的招牌比几年前的更旧。
她由乡道走向乡间小道,沿着熟悉的道路回到老家。
“我回来了,爷爷。”许枳轻声开口,望着眼前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爷爷。
在肿瘤的压迫下,爷爷的眼睛和嘴都已经错位,被拉扯着变了形,右耳也完全失聪。
此时,他浑浊的眼珠在细长的眼缝里缓慢移动着望向许枳,歪斜的嘴流出涎液,强行拉扯着嘴角,含糊不清地吐出:“孙女儿……”
昏暗的灯光下,地上是装着脏水的铜盆,上面挂着染血的布条,床旁边站着抹着眼泪的奶奶和沉默不语的许平川。
许枳没有说话,跟着许平川出了房间。
“好。”许枳点点头,望着许平川远去的身影,却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许榆的房间。
许枳看着他专注地看着手机的样子,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先离开,倒是许榆先发现了她。
好久没见,哥哥还是这么温柔。
“爷爷他……什么时候……”许枳忍不住开口。
“是……我们淋着雨回家,他们留钱让我们自己吃饭的那个周六?”
空气凝固了一瞬,许枳不知道许榆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想起了那个晚上发生的事,他们说过的话。
“……什么病因?”
许枳之前只听说过癌症的可怕,可现在,切切实实降临在她身旁。鼻腔里似乎还萦绕着那个房间里的恶臭,闭上眼就能回想起脓血与烂肉。
许枳的手抓着床单,喉咙里像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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