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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饱，因为吃了继母留给弟弟的黄油饼干被赶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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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第一次在外面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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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担心，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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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很多时候梅池想，如果她可以住校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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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住宿费也是一笔钱，包括学校要求的配合住宿费必须有保底金额的饭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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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母觉得不划算，父亲什么都不管，似乎娶了新老婆也循环往复，又过上了从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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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池一张脸普通，也有像父亲的地方，继母看到她更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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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为什么同样是青春期的女孩，梅池胃里有个黑洞，怎么吃都吃不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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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像父亲，再饿也不会面黄肌瘦，不会落人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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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习也不好，高考考不上好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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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费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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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口齿清晰，眼神平静，并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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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今夕不想听，但躲不掉这种一辆车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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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说从前是一种暧昧，令她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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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她小很多的女孩像在说别人的故事，简单概括后说：“我有地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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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今夕终于忍无可忍：“你那是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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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的女孩在外流浪很危险，祖今夕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这样过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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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窜在各种日兼职群里，今天在24小时候便利店打盹，明天在麦当劳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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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秋冬，桥洞不适合她，偶尔上日夜颠倒的分拣快递，拿到钱后在廉价的洗浴中心睡一觉，偷懒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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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馆的年卡是妈妈留给她的，还有五年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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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梅池最大的安全感，可惜水族馆不能留宿，她偶尔甚至想被鲨鱼吃掉，这样或许是最绿色健康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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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脏，我有洗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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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池还不承认自己这种状态，“流浪汉都不洗澡，流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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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似乎见过那是什么处境，抠了抠书包已经坏掉的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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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离家出走，她根本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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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钝的性格、过分旺盛的食欲、不白也不瘦弱的躯体，她的青春期是黑黢黢的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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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池不讨厌学校，也谈不上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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