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除夕

禁苑今晚虽然喜庆，然而小宫娥们都大气不敢出。

宫婢不敢多言，苦苦地笑着。李钦赏了果子、钱币，便依旨请宫人开门去看看。

李钦犹豫了片刻，随那宫女进去院内。

直到那天，皇后亲生的小公主要做冬衣，缺了几颗好珠子做披风。李钦从皇后的箱笼里找出两大龛珠翠，便想着去拿来用了；恰巧冯贵妃在皇后宫里，见状忙按住了她：“别动两龛东西，连同那个库房的东西，都别动。”

“下官自然知道。然而，宁府那姑娘夭亡那么久……”尽管是忠臣，宁大学士全家都没了不是？

冯贵妃见她脸色明明灭灭，不由得好笑：“小丫头子，你是不是在想：‘为了一家子不在世上的人，明珠蒙尘可是值得？’”

“宁家那姑娘出生后，圣上与皇后便给她攒下了万金之礼，待她成年便送她封号、给她做陪嫁。”冯贵妃扼腕。“只是谁曾料到后来的事儿？这些东西，皇后也看不得，看一次就一下午吃不进饭食。”

“门怎么是开着的？你们怎么都在这里站着？”殿门开着，原应当去伺候的宫人们都站在里头。

李钦皱了皱眉，一路穿过锦绣满屋，便到了新婚夫妇的房门前。新郎哥儿帽子都没摘下来，穿戴得整整齐齐地站在紧闭的门前，双目都是血丝。“她还生气呢。”

叁更天，月亮明晃晃的，新房内也明晃晃暖融融的。

“公主要他说什么呢？”李钦上前柔声说。“公主今日也劳累了。”说着上前去给她沏茶，又给她揉按肩膀。

李钦可从来没觉得宁蕴有这样孩子气过。宁蕴听到她的笑声，回头看了她一眼，哼道：“大人在母后身边当然什么都晓得，这会儿好和我说了。”

“第一个问题。”李钦说。“公主千金之体也是国师至攸关的玉体，交托给了驸马爷，驸马爷受此重托，自然要好好主持完成上达天听的主祭之职。公主，您说呢？”

李钦看明白了她的不解，笑道：“先皇诏曰‘以身奉国’，也没说要国师死了去。”

宁蕴深深地闭着眼，忽而又睁开。眼内多了许多平静的温柔颜色。“那父皇母后也不好瞒着我呀。”顿了顿，悄声说：“吓死我了。”

宁蕴微微一笑：“怪不得近日母后总偶尔来问我国事如何。恐怕在拜别父皇母后之时我的所言便是所谓至真至睿的预言。”

“哎。”宁蕴忽而抬头，含羞带怯的模样。“我怎么，怎么……突然就嫁给了陈苍野呢？”

宁蕴脸上红扑扑的，笑着点点头。

“且慢。”宁蕴忽而道。

李钦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缺了他又怎么能成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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