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章

巧的是陈苍野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宁蕴上了孙家的马车，回想与陈苍野在亭子里那一番话——兴许也终于打动了他一些。如此纠葛，尽管他未必辜负她许多，尽管他未必真心弃她而去，尽管他存着真心……也是算了吧。

“看什么？”孙登云见她盯着他看，有点不自在。

大概真的不能和不爱之人好着。

孙翘见她脸色明灭，笑道：“别怕，你不过陪客，见不着贵人，不要紧张。”

孙翘笑道：“就叫《比翼》。”

孙翘道：“这次我用我惯用的琴奏一曲。这曲子也能合奏，你拿你的绿绣，我拿我的紫月，如此和鸣。”

车马戛然停下。是西郊的别墅，显然是层层密林掩映之下的隐秘之处。道上燃着宫灯，淡淡的檀香味。

孙翘伸手搀着她。她也并不拒绝。兜兜转转，移步换景一般，迷宫终于到了尽头。

不多时宴会人齐了，帘幕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一个男子撩开纱帘走出来，笑着说先上饭菜、歌舞，着诸位先吃一点儿。“贵人不喜劝酒，诸位若是要向贵人致意，便在那笏板上写着，令人传上来。”

歌舞结了。菜式也上了一半儿。

“闻说孙家公子制了新曲子，贵人请孙公子奏一曲以飨诸贤。”那人笑眯眯道。

果真穿云透石一般，似是凤凰在鸣。宁蕴确实从曲子中也听出了缱绻之意。

那通传之人忽而道：“贵人说，靖远公四公子数月前也在谱曲，前半截贵人甚是喜欢。不知如今这曲子可是谱完了？请小世子奏一曲？”

陈苍野缓步走出桌子，行了一礼——竟是下跪之礼。这曲子怕便是宁蕴在莱王府所见那未完的曲子，看来这数月并未有什么进展。

顿时全场肃杀。宁蕴敏锐地感知，今日原只是借了孙翘的话柄来敲打陈苍野罢了。

“罢了。”通传之人缓缓道。“陈小世子目前还是需要历练历练，毕竟作为未来的靖远公，总不能比孙公子、许大人要差一大截。贵人说，目前羌部虽是和平，但是涿州以西还是有动荡之势……”

花厅里弥漫着寒意。宁蕴后脖子上的毛都竖起来了。

光是那苔原上终年的刺骨寒风就能杀人。何况那遍地的熊人、大虎、狼群？

“陈小世子并非未谱完曲子，只是曲谱遗落在徽州，因而忘却。”宁蕴略还记得宫礼怎么行，怎么在宫人面前说话。这话她说的温柔又笃定，全场都听得清。

贵人显然沉吟了半天。

通传之人——正是太子宾客黄大人之子黄瀚海，也从帘幕里转了出来，令孙翘将琴给了宁蕴，示意宁蕴坐下奏乐。

那一段残曲奏完。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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