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证件照

昏暗的环境，逼仄的房间，半开的房门，叶乔看见她的母亲叶方云坐在床边。

随着视线的推进，叶乔才发现母亲背后的窗户是天光大亮的，可是透过窗户的光线却像在中途变冷变硬，只硬得在窗口发亮，却没有完整的照在母亲身上。

母亲坐在床边，佝偻着腰身，低着头，大腿上放着一个铁盒，是叶乔熟悉的一个经年被母亲放在柜子深处的一个掉了漆的月饼盒。

叶乔此刻才发现，她所见的画面都是昏暗的，唯有母亲手里拿的那张照片，红底的红色在不知道哪里映过来的光线里，越来越清晰。

在整个画面都逐渐聚向那张小小的照片时，叶乔突然听见耳边有吵杂的声音。

舍友高静芸在撩开她的床帘一角，拍着床的边缘叫她起床，叶乔脑袋思绪还在缓慢的从那个梦里拖出，眼睛眨了眨后，习惯性的回了舍友的话。

高静芸听到叶乔的声音后就收回了手，撩起的床帘一角被她放下，再度嘱咐叶乔一声起床后声音就消失了。

时间尚算早，教学楼比起往常算是安静一些，叶乔讷讷地走着楼梯，脑袋里好像还在回忆那个梦，又好像陷入了短暂的放空，随着上楼梯的动作，勾在手指上的水壶一晃一晃。

“同学。”女同学伸手拍了拍叶乔，在叶乔空洞的眼神望过来的时候，她眨了眨眼睛，提醒她：“你水壶掉了。”女同学伸手指了指。

女同学看见叶乔注意到了，还瞅见水壶被齐司洋脚步阻挡后，齐司洋弯下腰将水壶捡了起来，于是回过头继续上楼梯回自己的课室。

温润的少年，好看的唇瓣轻轻抿着，唇线上勾出温润善意的笑意弧度，仰头看向她的目光明亮非常。

画面的一切都充满着干净、清爽的意味。

潮湿、冰冷。

像是黑夜里涌来的冰冷的无声的潮水，缓慢地涌到她的脚下，要将她也沾湿。

那些昏暗的画面消失，叶乔沉默地看着眼前的手臂，指骨修长的手掌正拿着她的水壶，水壶表面的塑料有着明显的擦伤痕迹。

“同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叶乔这会儿还没说话，让齐司洋更加疑惑和关心，语气也更加柔和了一些。

随后转过身继续上楼。

到了自己班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一下脚步，看着叶乔继续往前走的身影，扎高的马尾随着她走路的轻晃，边缘的绒毛在造成的阳光下闪着光亮的肆意舒展，露出的后颈白皙。

课室里零零散散的同学有背着书的，也有一边吃早餐一边在阳台聊天的，叶乔将水壶放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后，趴在了桌面上。

叶乔猛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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