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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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开枪，先受伤的定然是闻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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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辛脸色温和的表情不知何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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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越过冰冷的枪口，与闻澜的视线相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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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澜看向郁辛，郁辛也直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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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辛能够感觉到闻澜的心跳自他进到这店里，没有一丝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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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视线中，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是如此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如同一面澄澈无垢的镜子。镜面能够清晰映出一切，反映一切的真实，然而镜子本身，它里面却什么也没有，这倒映出的一切都只是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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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又好像什么都知道，只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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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他的眼神和看向其他人的眼神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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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忘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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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辛终于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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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掩饰，不是昏睡初醒时的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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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医院的生疏只是他的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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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是真的忘记了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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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辛突然久违的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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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是有些难过，又好像应该生气，却似乎还夹杂着一种不该属于他这样的存在的、莫名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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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人类的情绪可以这么复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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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将自己从噩梦般的轮回中拉了出来，他自己却轻而易举忘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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