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自然之裔4

为什么，他却一睡不起。

伽斯塔夫思索片刻，“格莫森是否为陛下服药？”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立马续道，“快将药剂拿来给我。”

熙德乖乖照办，将一个暗红的小罐子与暗红药瓶递予伽斯塔夫。“钥匙军”团长接过后，端详了一番，然后拉开瓶塞凑近鼻子闻了闻，接着还给了熙德。“把它们扔了。”他决绝地说。

这是让教宗陛下退烧的药，他却让我扔了，熙德犹豫地想到。

伽斯塔夫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平板地问道：“陛下的高烧是否还在持续？”

熙德点头。

“这些药剂并没有让陛下从昏睡中醒来，也没有让他恢复意识。”伽斯塔夫说，“有无这些药有何区别？倒不如向神明祈祷为陛下降下恩赐。”

熙德并没有将药剂扔掉，但他也没有再为教宗服下，而教宗的高烧仍在持续，呢喃与不定时地睁眼瞪视也还在继续。

往后的两天又有几位财务院与裁判院的枢机主教来看望教宗，面对如此不寻常的状况，他们只有沉默与哀伤。而经过了一周日以继夜的服侍，熙德的身心已经怠倦到了极点。他跪在壁龛神明像前，心中默念祷词，眼睛渐渐地阖了起来。

他又回到了圣奥古斯丁大教堂前的广场，依旧空阔无人，依旧只有一座绞刑台，但与先前不同的是，此时绞刑台上出现了一个站立的人影，而在其周围一团火焰凶猛燃烧，释放出红色的光焰与教人无法忍受的炽热。

白色长袍的背影挺拔伟岸，又似曾相识。“陛下？”熙德不禁从喉间发出嘶哑的声音，“教宗陛下。”

“熙德。”答复者的声音正是他所熟悉的本格维八世教宗陛下，“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您在等我？”他疑惑地问道。不，他当即反应过来，这只是梦，而现实中教宗陛下仍在昏迷之中。“是我们在等您呵，陛下。”他续道，“整座圣城都在祈祷您能尽快康复。”

“教宗”缓缓地转过身来，他的脸上依旧戴着苦路游行时的那张苍白面罩。“快过来，孩子。”“教宗”似乎没有听到熙德的话，向他招了招手，而与此同时，一只火焰形聚而成的巨手也开始向熙德招呼。

看到这个画面，熙德的心脏骤然停止，紧接着又开始“砰砰砰”地剧烈跳动，那只火焰巨手让他想到了火鸦，想到了那双可怖的眼眸，想到了被困在马车中的女巫。须臾间，光影流转，等他再次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了绞刑台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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