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门槛。
然后,恒源地产突然倒了。
然后,工程停了。
然后,他就留在了这里。
不是所有人都走了。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走。
胡铭远就是其中一个。银行不肯取消贷款,房子没法退,律师说他们没有胜诉希望。他的女朋友和他分了手,因为工作判断上的重大失误,整个项目组都被裁。
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这房子你要守,那你就守吧。”
胡铭远真的就守下来了。
夜里他住在一栋封顶未封窗的高层里,和另外几个留下来的住户分隔出一块块区域。
水是用附近工地剩下的管道接的,电靠的是临时接通的发电机。
他用防晒布封住了卧室窗子,不是为了遮光,而是为了防灰尘——风一吹,整栋楼像是会飘起来似的。
今天的风很大,他抬头望了望那根断裂的吊塔,像一只静止的怪物,从楼体深处探出脑袋。
胡铭远总觉得它哪天没准会突然倒下来,把这座“亲亲家园”最后的希望砸成粉末。
他背上的帆布包里装着今天要分给大家的东西:几包泡面,一些药膏,还有几节电池。
这些是他用自己的电动摩托跑到五公里外的农贸市场换来的。
用什么换?废铜、玻璃、电缆线,甚至是楼下那块被风吹翻的售楼处地砖——人们会拿来垫鸡笼。
胡铭远走过一排歪歪扭扭的脚手架,快到A栋时,听见了争吵声。他加快了脚步。
“你凭什么管我们要电?我们自己的发电机你不出一分钱!”这是林大哥的声音,一个以前做建材生意的中年人,住在七楼。
“可是你们白天不用电,晚上怎么不借一点出来?”另一个声音是小李,一个带着老母亲住在C栋底楼的程序员。他们的发电机昨天坏了。
胡铭远走上前去,两边人都看了他一眼。
“行了,吵也没用。”他平静地说,“我明天去旧货市场,看看能不能找个换电池的充电器回来。今晚我这还有几节新的,先给你们送两节去。”
林大哥啧了一声,但没再说话。小李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胡铭远不是领导,也不想当。
但在这片没有法律、没有物业、没有合同、没有未来的废墟里,他成了大家默认的“主心骨”。
因为他什么都不求,也什么都能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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