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水退去的第三天,顺天府衙门终于派来安抚百姓的官员。铜锣巷每家每户收到十升米粮,胡椒一捧,细布两尺,预防瘟疫的药包三包。赁屋的人家减免一个月月租。
“别跟官差提西屋里头的人。”应小满叮嘱阿织,“西屋是个大麻烦。不能说出去。”
可不正是个大麻烦。
李郎中过来看说,呛水是一时症状,倒春寒天气泡在冰凉河水里,引发的风寒和伤口感染才致命。好在人年轻健壮,药剂发汗驱风邪,拿身体底子硬抗罢!
义母喜道,“一次给这许多?郎中愿意赊咱们药?”
经过这次河水倒灌,吃了一场大惊吓,锣鼓巷的屋子再便宜也不敢续租,义母几次提起搬家。
应小满左思右想,要不要把义父临终前塞给她的五十两银拿出来。
入京报仇成功之后,拿这五十两银去京城极出名的大相国寺附近,寻一处叫做“余庆楼”的酒楼,进去找店掌柜的说,“故人前来归还五十两银。”自会有人领她出京城。
屋里弥漫着浓郁的苦药味,小火熬煮的中药炖好。应小满琢磨着事,心不在焉将乌黑药汁倒入碗里,端进西屋。
“喂,”应小满拿油灯在眼前晃上一晃,“你醒了?”
。眼睑下的瞳仁半晌才偶尔转动一下。显然昏沉沉地并未完全清醒。
“等下我要出门找新屋子。一切顺利的话,一个月内便会搬走。你赶紧醒过来罢,下个月我们搬家时,可没法带着你走。”
听上次那家茶博士说,晏家在城北长乐巷。
接近晌午时,应小满已经站在绿荫环绕的长乐巷对面,远远地往里探看。
巷子里清静少人,巷口却是另一幅景象。数十披甲卫士佩刀长枪,肃然驻守,进出俱要严查。身穿布衣布鞋的寻常百姓连巷子都进不得。
她熟练地寻斜对面街上开门做生意的茶肆,往躲雨长檐下一站。
“晏家出什么事了?这么多官兵。”
应小满点点头,“听说晏家世代做官,祖上出过两任宰相。”
应小满精神一振,“晏家现在当家这位,算京城高官么?做官的名声好不好?”
应小满有点懵。“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怎么叫做不好说?”
“要数晏家这位当家人现今坐的大理寺位子了。大理寺掌管天下重罪刑名,一年过手成百上千个案子,天底下捧他赞他的当然多,骂他的也绝不少。”
应小满听得脑袋嗡嗡的,京城的茶博士说话一个比一个喜欢拐弯抹角,她半天没琢磨出这番话到底是在夸晏家人还是在骂晏家人。
雨势渐渐小了,她穿起油衣,绕着晏家大宅远远地走过半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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