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蝉忍不住伸手,抚过“除夕元宵”这几个字。
想起从前姨娘忌日,他总会拉着自己的手,说不曾报答姨娘生恩,除此之外,鲜少提起母子间的事。
那时以为是他不想提,看了这一页寥寥数语,方知不是他不想,而是,真的讲不出来。
一年里只有除夕和元宵能相见独处,虽是母子至亲,恐怕彼此间也并不熟悉。
闻蝉轻轻叹一口气,在第三页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同年四月初八,魏氏头七日,于灵堂前见杳杳」
「杳杳生于嘉德十五年六月初六,上京人氏,生父为忠勤伯李焕,彼时家贫,为谋生路,入朝云轩为奴」
「当月,恰逢其母柳氏过身,杳杳求来丧服,同尔一并守孝月余」
「七岁女童,如野草坚韧,又如娇客亟待养护」
「恍若母亲在天有灵,赐尔至亲,日日相伴,不必再盼元宵除夕」
「为其取名杳杳,只因观其貌、品之性,如山水幽静,又缥缈悠远」
「此后,杳杳居于朝云轩东厢房,与其居行共往,不是血亲,胜似至亲,只盼年年相守,岁岁比肩」
……
闻蝉往下翻去,发现男人不厌其烦地记了五页,两人间相处的点滴,还有自己的喜好。
甚至连那张治经期腹痛的药方,他都直接誊抄在了上面。
可下一页,轻松愉悦的少年往事结束,甚至连他的字都不复流畅飘逸,变得肃穆起来。
「嘉德二十九年,尔于殿试钦点榜眼,主母为尔议婚,尔欲纳杳杳为妾,呵之护之,以期终老」
「然,杳杳不辞而别」
「遂悔婚,于上京城内外遍寻杳杳,不得」
「当年终,遍寻北直隶,无果」
「翌年,杳杳及笄,遍寻毗邻三省十六州,终持笄礼不得赠」
「第三年,尔入都察院,自请外派,招揽人手外寻三省,阅人数千,不得」
「第四年,遍寻……不得」
「第五年,不得」
这些字仿佛是一气写成的,写到最后一个“不得”时,笔锋飞白,两个字几乎若隐若现浮于纸上。
闻蝉翻到下一页,见他蘸了新墨,如获新生。
「嘉德三十四年霜降日,于琼州通判府上庭院,终见她」
不知他写到此处是陷入了回忆,还是单纯恍惚走神,“她”字的尖勾晕开墨迹,自此往后,他开始用“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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