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霁是十足十的巧言令色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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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竹浮雕的长盒，是父亲素来喜爱的，上头的纹样也与时下流行的不同，透着一股格外的素雅淡然。更不要说，这盒子，一看便知，装的是书画一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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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生平，最爱名家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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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那这迟悔先生的《立心帖》，明日送给王相国好了。”楚霁也不生气，随意地将手中长盒搁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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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悔先生？《立心帖》！”卓范也顾不得其他了，若不是一直以来世家公子的教养约束着，他能立刻拿过那长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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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楚霁看卓范一副坐立不安，想要将刚刚说出口的话吐下去的模样，他勉强绷住嘴角：“若是卓御史的库房中尚能安置的话，我也并不愿送给王相国。王相国只爱美人与珠宝，我吃力不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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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范一想，王相国那厮，指不定能转手就将这《立心帖》给卖了。暴殄天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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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大人，”卓范朝着楚霁一拱手，“不知您可否割爱，将这《立心帖》卖与下官。”收礼是不可能收礼的，但卓家也算是有些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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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霁摇摇头，将那长盒放在卓范手中：“我此举，并非行贿。听闻昨日卓大人因我之故，卧病在床。这《立心帖》，乃是一剂良方。药到病除，远胜黄连阿胶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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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府中，卓询之今日难得没有去宫里，对着皇帝劝诫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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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自己年轻时，初入官场，也满怀匡扶大雍的信念。他一路成为了御史大夫，有督察百官、劝诫皇帝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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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什么用呢？这满朝的蛀虫，满眼的浊世，皇帝不在意，那他再呕心沥血，也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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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已经老了。他太累了，好像匡扶大雍的雄心壮志，一夜之间，连带着他的精气神一同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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