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许慎允沉默地看着床上的人。

许慎允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直到雷光闪过他煞白的面容，他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许慎允单膝跪在床旁，抽纸将手上混杂着泥水的鲜血仔仔细细地擦干，伸手为被惊到的小狐狸盖上了被子。

然而，许慎允反应极快地抽回了手。

本就是擦不干的。

许慎允简单地冲了个冷水澡后，靠在床旁的柜子前坐在了地上。

一晚上的疲惫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母亲的发病，以及许江的离家，让父亲将一切的暴怒全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许慎允自嘲地摇了摇头。

许慎允伸手向床上的人一点一点移去。

伸出的手又退回，他有些不甘地捏住了最外围的被角。

＊

好似有无数只手在撕扯着他大脑的神经，全身像被灌了铅一般重。

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一滴水误闯了他滚烫的躯壳，唤醒了他最后一丝清明的神智。

云清许哭红了的双眼闯入了视线。

云清许焦急地看着他，白皙的脸颊上蹭上了他手中的猩红。

许慎允虚弱地想着。

许慎允轻轻将他眼角的泪抹去。

“我现在，抱不了你······”

乌云压头，天际边的最后一丝月光被黑暗侵蚀而去，狂风夹杂着惊雷降落，大雨敲打着玻璃的清脆声在寂静的夜响起。

许慎允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想将身前的人看得再清些。

云清许在哭。

想述说的千言万语从心口闪过，可最终到达的嘴边的却只有那一句——

他还真是没用啊。

许慎允闭上了双眼。

可没人会在乎他。

他应该感谢许江的，谢谢他的光施舍到了他的身上。

恨，为什么只有他痛苦。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罪恶，错误的人。

也是，如此狼狈，只会更惹人讨厌。

云清许终于可以看清了。

就在他以为会如往常那般，带着疼痛睡去，麻木地清醒，等待着下一次黑夜的剧痛到来。

去赎罪，赎他根本不知道的罪。

许慎允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

云清许摔到在了床上。

云清许抹去眼角控制不住的泪水，有些废力地想着许慎允移动去。

等到他终于爬到许慎允的身边时，没有一丝犹豫，张开双臂将面前的人拥入了怀中。

云清许的声音很低，低到他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泪水还在控制不住地流下，药地麻痹越让他疲惫，他却越发用力地抱紧许慎允滚烫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