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赶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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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赶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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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漫过山谷，最后一缕溃烂的霞光正被竹影绞碎，竹林在骤起的山风中翻涌如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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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空中，一只乌鸦叼着一只孩童的虎头鞋掠过，站立在了槐树枝头，豆子大的鸟目倒映着下面整个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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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斜的柴门半掩着，门檐下垂的艾草钩织着灰白蛛网，门板上褪色的桃符——“岁岁平安”四个金字正在青苔侵蚀下变成诡异的暗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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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整个江平县五仁村却空荡荡的，有些屋子灯和电视还亮着，桌上摆放冒着白烟的饭菜，却是一个活人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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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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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这时，山道间响起一阵清脆铃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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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刺破浓雾的刹那，石板缝隙里的蜈蚣齐刷刷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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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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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摇铃声愈发接近，上百双橘红脚蹼踏着某种祭祀舞步的节奏，在青苔斑驳的石板路上叩出黏腻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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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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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鸭子冒出竹林，随后是两只，三只，几十只，上百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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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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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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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群自竹林中列队涌出，每只禽鸟头顶都黏着团灰白絮状物，恍若未烧尽的纸钱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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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下你的衣裳嘞，裹上鸭绒换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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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在鸭群身后的，是个驼背的赶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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