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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忠谁奸,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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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坊的地窖阴冷潮湿,火把的光晕在夯土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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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信被反绑在木桩上,深衣凌乱,玉带钩上的龟钮铜印已被郭解摘下,正与缴获的太守印绶比对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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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广手持算筹,面前摊开一卷素帛,墨迹未干的“赃钱簿”上已列数项:私盐利钱三百万、铁器赃钱四百万、马匹贩利二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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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君,这一千万钱,够修几座灵台?”郭解将铜印按在贾信胸口,印面“河东太守”四字硌入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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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信冷笑:“尔等游侠,也配问朝廷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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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广拨动算筹,冷冷道:“建元三年,河东郡上计簿载‘盐铁岁入五百万’,实际却逾千万。这多出的五百万,是修了灵台,还是填了窦氏的私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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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贾信猛然挣扎,木桩吱嘎作响,“窦氏乃国之柱石,岂容尔等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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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解剑尖挑起贾信下颌:“柱石?柱石会私收郡守贿赂?会纵容你熔武库兵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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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抖开染血的“传马过所”文书,帛面“输长安金饼二百斤”的朱批刺目如血,“这些金饼,是给窦氏修宅第,还是养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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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信额角渗出冷汗,却仍强撑:“本吏所为,皆为大汉社稷!盐铁之利若不集中,何以养兵百万?何以御匈奴于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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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兵?”卫广冷笑掷出一枚榆荚钱,“上月潼关戍卒连粟粥都喝不上,你却用盐车夹层给长安贵戚运金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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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文“河东盐监”四字已被盐水蚀得模糊,边缘却多出一道錾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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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窦氏私库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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