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式。
光天化日下信誓旦旦的一切景物都不再可靠。连最呆板的树木,石砌栏杆模糊不清的纹路,建筑流畅的飞檐斗拱,比例都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变化,仿佛在溶解或者坍塌。
每一个这样的夜晚都像一个冒着气泡的沸腾的沼泽,向他发出危险的引诱。有时候他恨不得逃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立刻天亮。但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也因此他享受到许多劫后余生的快乐。
下一圈他确实是闭着眼走的,把手中的长剑当做拐杖小心地敲打着地面探路。走到楼后时,他听见有人叫他:“师弟。”
解三声睁开眼。崔章站在通往花园的月门旁,手里提着一盏灯。他好像只是途径此地,被解三声突然失明的模样吓住,满脸写着见鬼。“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解三声连忙将剑挂回腰间。
“我懂。”崔章不待他解释就说。“夜班确实无聊。但你要小心撞到树上……其他人呢?”
解三声朝廊下被藏剑楼挡住的某间屋子抬了抬下巴,夜风送来一阵哄堂大笑之声。
“这帮懒胚子。”崔章说。“唉,你人也太好了。一个人在这里值守,却放他们在那里喝酒赌钱,凭什么只有你遭罪?何况你还是师兄!吩咐他们倒是应该的。就应该拿出点谁都别想好的气势。想当年你我一块值守,谁敢懈怠?都互相讲笑话到天亮,谁困就掐谁一下。”
解三声息事宁人地笑了笑。他站着的架势也松松垮垮,可能是因为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