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照嗤了一声。“一个蒙面就能解决的事,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不不不,要光明正大。”檀栎相当恳切。“我斟酌半天,觉得圆缺师父很有道理。遇到很多复杂难解的场合,计策是没有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光明正大。”
黄昏时雨彻底停下,月亮居然若无其事现身,庭中小洼积水如千万片碎镜,比平时还流光溢彩。四下里蛙鸣聒噪,虫鸣微弱,枭鸣凄厉,撕心裂肺,丝毫不因今夜这荒废已久的破庙里住了人就收敛一点。正殿上泥塑佛像只剩半个,两旁菩萨也不知去向,坐骑还有四只脚。佛前铺了一领草席,两个僧人正在打坐。
一个须眉皆白,紧闭的双目和嘴唇线条都极其坚毅,一望即知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另一个却很年轻,身板也不厚,相貌甚至可以说得上秀丽,让人觉得做和尚甚是浪费。
周围的噪音突然消失了一瞬。
那空白极为彻底,连潮湿草木略显沉重的呼吸都受惊一样突然屏住。
有人打了个响指。但也只是一瞬,随即各种震耳欲聋的声响又以十倍于前的气势卷土重来。两个僧人都睁开眼,一人轻快地跨过门槛,低头合掌很虔敬的说了声:“阿弥陀佛。”
那老僧只看了他一眼,又闭上。“施主也要在此过夜吗? ”
檀栎道:“大师可否行个方便?”
老僧道:“老衲与施主一样不过是过路人,焉有独占之理。这庙虽然年久失修,能遮风挡雨之处甚多,施主可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