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渊收回思绪,指尖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小小的五角星——这是他的习惯,紧张时就画,当年在作战地图上也这么画。“我建议把第三季度的回款周期纳入评估模型。”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波澜,只有自己知道,喉结动了动,咽下的不是唾沫,是早上出门时苏瑶塞给他的那颗话梅糖的酸甜。
会议室外传来保洁阿姨拖地的声音,“哗啦——哗啦——”,像极了暴雨打在帐篷上的动静。李渊的目光落在会议室的绿植上,那盆发财树的叶子有点蔫,他想起苏瑶总说“植物跟孩子一样,得天天看,天天唠”,上周她来送文件,顺手给这树浇了水,还对着叶子说了句“好好长,别给我们老李添乱”。
城西项目的合作方代表是个留着寸头的男人,说话时总下意识地攥拳头,虎口处有块浅褐色的疤。李渊瞥了一眼就移开视线——那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不是握枪的茧。对方提到“李总在部队时的作风”,语气里带着点试探,像在掂量这块“兵王”招牌的分量。
李渊端起茶杯,水汽模糊了眼镜片。他想起苏瑶昨晚给他熨衬衫时说的话:“职场不是战场,谈判桌也不是狙击位。你当年教阳阳系鞋带,说‘要松紧要合适,太松掉鞋,太紧磨脚’,道理是一样的。”
杯底沉着几片枸杞,是苏瑶早上塞进他公文包的。她总说“四十岁的人了,别总喝黑咖啡”,像当年在部队家属院,她第一次来探亲,硬要把他的压缩饼干换成自己烤的全麦面包,说“子弹要保养,胃也要”。
“我们可以接受利润分成下调三个点,但有个附加条件。”李渊放下茶杯,声音不高,却让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项目施工期间,所有建材必须通过咱们集团的质检中心,包括合作方的供应商。”
寸头男人皱起眉:“李总这是不信任我们?”
李渊笑了笑,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节奏和他给李悦讲睡前故事时拍她后背的节奏一样。“不是不信任。”他说,目光扫过会议室里每个人的脸,像在清点当年的战友,“是我答应过我儿子,他爸爸做的项目,不能偷工减料。”
十二点四十五分,会议结束。寸头男人走之前,突然伸手拍了拍李渊的肩膀:“我爸也是退伍军人,他总说‘战场上保家,职场上守业,其实是一回事’。”
李渊看着他的背影,想起自己的老连长。当年连长把他叫到帐篷里,递了根烟,说“你小子枪法准,但别忘了,枪杆子是用来护人,不是吓人的”。那时帐篷外飘着雪,和现在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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