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盘话旧绳
摘满两篮石榴时,李阳的鼻尖沾了片石榴叶,李悦的布包里塞满了捡来的红绳头——都是被风吹落的旧绳碎片,她非要说是“树妈妈掉的头发”,要带回家给苏瑶编新绳。
厨房的水龙头哗哗淌着水,李渊正帮苏瑶冲洗石榴。果皮裂开的瞬间,甜香混着水汽漫出来,李阳蹲在旁边用小勺挖籽,挖一颗就往嘴里塞一颗,红汁沾在嘴角,像只偷喝了石榴酒的小猫。
“慢着点吃,小心籽卡喉咙。”苏瑶用围裙擦了擦他的嘴,手腕的红绳扫过李阳的脸颊,惹得他咯咯直笑。她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里面装着些泛黄的信纸,“整理旧物时找到的,你在部队写的信,当时总怕弄丢,就用红绳捆着收起来了。”
李渊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纸边缘已经发脆,抬头的“瑶瑶亲启”四个字被雨水浸得有些模糊,末尾画的红绳结却依然清晰。他想起写这封信时,正蹲在边境的战壕里,手电筒的光忽明忽暗,钢笔没水了,就用刺刀蘸着红药水画绳结——那是他能想到的,最像“家”的形状。
“这根红绳是用你寄来的线头编的。”苏瑶解开手腕的红绳,露出里面掺着的银线,“那年你执行任务失联三个月,我就把你每次寄信的线头攒起来,编了这根绳,白天戴在手上,晚上压在枕头下,总觉得这样就能离你近点。”
李悦突然举着颗最大的石榴籽跑过来,把籽塞进苏瑶的红绳结里:“这样妈妈的绳结就有爸爸的味道了!”她的小手在绳结上拍了拍,籽儿卡得刚刚好,像颗嵌在红丝绒里的红宝石。
李渊的心突然一软。他想起刚回家时,苏瑶也是这样,把他的军功章、旧照片,甚至连他磨破的作训服纽扣都用红绳串起来,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当时他还笑她“像个收破烂的”,现在才懂,那些被红绳缠着的物件,都是她熬过无数个等待夜晚的凭证。
三、绳串籽链意渐浓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落在茶几上,李阳和李悦正趴在垫子上串石榴籽。玻璃罐里的籽儿红得透亮,李阳用红绳串了颗最大的递给李悦:“给你当项链坠子,像公主的宝石!”李悦却把籽儿塞回他手心,拿起颗稍小的:“这个给哥哥,哥哥要保护我,像爸爸保护妈妈一样。”
苏瑶坐在旁边缝新的红绳。线团是她托老家的婶子寄来的,比之前的红绳更软些,里面还掺了根金线,在阳光下泛着细闪。她打算给孩子们各编根手链,把今天摘的石榴籽嵌在绳结里,“让红绳缠着甜,以后的日子就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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