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叨着家里的爹娘,也叮嘱我别在夜里绣活伤了眼睛,更盼着出狱后跟妻儿团聚。还特意说,等事情了去,我们一家人回老家的庄子,去散散心……”
又抬起眼,目光涣散地盯住薛绥。
“我大哥是蠢,可他还没蠢到敢动西疆将士的救命粮……他更没胆子自尽。我猜,是有人要他闭嘴,他,不是甘愿的……”
“郭三姑娘节哀。”薛绥放下茶盏,声音平静。
“令兄担下罪责,保全了郑国公府爵位。如今郭三姑娘尚能体面的坐宴而饮,而不是在教坊司挣扎求生,便是他最后的价值。你应当明白。”
郭云容肩头剧烈一颤,强撑的镇定寸寸龟裂。
“正因如此,我才心绞难当——”
薛绥的话,好像一把刀子插在心上。
郭云容脸上血色褪尽,嘴唇颤抖着,半晌才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呜咽……
遂又低下头,用帕子死死捂住脸。
“我早就知道了……是祖父,一定是祖父。为了保全郭家满门性命和这虚悬的爵位,劝他认罪……让他去死……”
压抑的啜泣声,从她的指缝里漏出……
肩头耸动,精心梳就的发髻散下几缕狼狈的发丝。
“爹娘和叔伯,他们都知道真相,只是把我蒙在鼓里……”
薛绥微微抿唇,茶盏里的热气,氤氲了她眼底的情绪。
“郭家能保住爵位,已是万幸。”
“薛姐姐,我知道……可我做不到心安理得,躺在大哥的牺牲上求得安稳……”
彼时,御史台联名弹劾郑国公及其子,通敌、侵占、草菅人命……条条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郭家满门,与郭照怀一人,孰轻孰重?郭云容分得清楚。
郭照怀死后,全家人似乎都接受了这个结果,心照不宣地沉默着,不提郭照怀明显蹊跷的死因。
她猜到了背后的残酷。
她也理解祖父的选择,却仍是痛苦。
郑国公府挣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她也可以继续顶着“国公府三姑娘”的名头活下去。
她装着糊涂,不去揭开这个血淋淋的伤疤,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可午夜梦回时,大哥死前的叮嘱总在眼前,让她无法释怀……
“我父亲一病不起,母亲日日以泪洗面,阖府上下战战兢兢,连出门买块豆腐都要看人脸色。郑国公府的门楣还在,可内里早已空了……库房里稍微像样点的东西都填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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