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梨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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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子上的水咕噜咕噜地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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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十年未见，在久别中生疏。雪姬早已被傅氏训化得唯唯诺诺，明明府里的丫头婆子，吃穿用度都比她要好上许多，她也能因为一点点的施舍，对薛庆治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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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肚皮，薛绥与她也说不上几句体己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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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似的听她唠叨，让小昭收拾简单的行李“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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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春院在薛府的东北一侧，离正院最远，离杂院下人房最近。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一间耳房，靠墙角有一个小厨房和杂物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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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没有住人，空气里散发着潮湿的霉味，这便是大夫人嘴里替她安排的“清静”，也是薛绥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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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那棵老树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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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去，它粗壮了许多，但那根断裂的树枝，变成了树身上一个光秃秃的伤疤，满是狰狞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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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快来瞧，她好像一条蜈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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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哪有穿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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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裳剥了去！扒光，扮作蜈蚣才好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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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里，薛府前厅的寿宴喜气洋洋，丝竹绕绕。大人们忙着觥筹交错，没有人注意到庭院里的玩乐，便是有下人看到，也低着头迅速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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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为救顾介，划破平乐小公主的孔雀羽衣，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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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逮到机会，他们就会把她羞辱一番。有时候关在生锈的铁笼子里，在她脸上画出鹦鹉的花纹，让她学鸟啄食。有时候用竹藤编成狗耳朵强行套在她头上，让她学狗爬，有时候在她腰上系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让她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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