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来说,程朱理学作为封建时代最完备最精妙的哲学理论,对许多问题都进行了独到的思考,二程与朱熹面对唐宋文化转型与自己所处的社会现实,试图上承天理、下安民心,这样的出发点也自有其合理性。】
痛切的语气如锣鼓敲击在众人心上,楚棠并未“收敛”——
【但鲁迅并没有如此,他写祥林嫂不想改嫁,顺应着节妇的规则,但她的婆婆却逼着她改嫁。祥林嫂被迫失节,而失节偏又成了她唯一的罪过,即使按照规则去捐了门槛,也绝无被饶恕的可能。想做奴隶而不得,不外如是。所谓理学纲常当然之理,屠刀而已。】
以朱元璋为首的明清两代帝王眼神一厉:“理学是屠刀,那朕是什么?刽子手么!”
“纲常伦理天道必然,岂容你这无知小女说二道四!”
“今日她敢骂二程和朱子,明日她就敢骂孔圣人!”
“哼!先前还道后世是德行王化礼义昌明之邦,如今看来简直徒有其表!”
一众儒生学者群情激愤,或是谩骂或是赌咒,为后世之沉沦捶胸顿首,恨楚棠满嘴妄言惑乱人心。汹汹然之际,无人注意高悬的水镜似闪过几道极浅淡的波纹。
二程相对而坐神情灰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不好的猜测悉数得到印证,先前得知理学发扬光大的欣喜尽变成了痛切。屋室寂然,半晌,程颐起身,一个踉跄踏向案前,颤手碰着未完的书稿苦笑良久,语气落寞:
呕尽心血作出一本书,后世所传竟不是他书中之意,纵责在后学,然追根溯源考订功罪,他这始作俑者,如何能坦然的独善其身?
鹅湖。
他闭了闭眼,气得双手发抖:“后朝学人以天理之名而纵一己之私欲,非我之徒也!”
李贽目光湛然,望着水镜的眼睛如同燃炬:“理学纲常当然之理,屠刀而已!这刀,屠的不仅是女子性命,更是一绝假存真之童心!”
祝福6
清朝。
满室寂然,无人回应。袁枚捏紧拳头,忽然发了狠一般将壁橱书扔到地上,掩面而泣:“吾妹,亡于理学!”
邵家庭院,一个妙龄女子跪在堂下垂泪,上首正坐一对夫妇,只见左侧男人铁青着脸将中纸“啪”一拍在桌上,冲着跪着女子又急又怒:“这是什么?啊?!你竟然写下遗书!”
跪着邵氏女哀切而执拗:“爹、娘,孙官人已去,二老欲让我改适他人,女儿怎能做出这等不义之事?”
夫人忍不住站了起来:“孙氏早亡,你不至双十,大好年华如何不能再嫁?爹娘不忍心看你妙龄守寡,你就忍心抛下我们去寻死吗!你有没有过我,有没有过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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