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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想伸手摸一摸小黑的头，但还是收回了手，“不应该说是捡的，是我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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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听听小黑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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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平双手平放腿上，枯瘦的面孔沉静，徐徐闭眼，仿佛在询问想不想听听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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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野的目光停留在针织帽下的皮肤……不是皮肤，是剃得光滑没有头发的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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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候大一，下午放学骑车回家的时候，听见好多狗在叫……那时候小黑好像才两个多月，一堆狗装麻袋里，叫声真的太惨了。那人应该是个狗贩子，骑着电瓶车拖着麻袋，我追上去好久，小黑才从磨破的破洞里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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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平叹了口气，语气满是惋惜，还有自责：“可我也才是个学生，没能力救那么多狗，小黑能留下来已经很幸运了。我把小黑带回家，你知道医学生课程有多满吗？我白天上课晚上一口狗粮一口羊奶粉给它喂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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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觉得很好笑，兀自笑了半天：“真的忙，我连喘口气都没时间。再后来，我经常莫名其妙流鼻血发烧……查出了白血病，急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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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平并没在自己的病例上停留太久，反而缩成一团的小黑狗更让她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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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小黑托给租房的同学，一个人来住院。当天晚上小黑遛弯挣开狗绳跑了，一天后我出来买饭看见它在医院正被保安赶出去，都叫它‘野狗’‘畜牲’……我不知道那么远它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明明小黑那么平常一只狗，我一眼就看出它是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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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吃完狗粮，呜呜咽咽委屈地匐在许思平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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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诉说这么多天有谁欺负它，有谁给了它好吃的食物和干净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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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说，‘也许世界上有五千朵和你一样的花，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何野握紧轮椅的把手，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它是你从小养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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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平极为无奈地轻笑了一声：“对，它是我养的狗，才不是野狗，也不是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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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保护不了它，”许思平说，“我是个没用的铲屎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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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野说：“它长大了，可以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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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它，”许思平说，“医生一直告诉我治疗结果有好转，可我感受不到，甚至越来越差……我怕我走了，它真成了没人要的‘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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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平闭上眼，很好地掩饰住眼底的泪花：“我妹狗毛过敏，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我走了，小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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