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在亲兵护卫下奋力突围,见关羽深陷重围,急得大喊:"云长!从左翼突围!那里敌军薄弱!"关羽会意,大喝一声:"儿郎们,随吾杀!"他挥舞大刀,硬生生在敌阵中劈开一条血路。
关平紧随其后,长枪舞动如梨花暴雨,掩护父亲突围。然而,新军的攻势如狂风骤雨,楚军伤亡惨重。断后的将士们为了争取时间,纷纷舍命相搏,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喊杀声交织成人间炼狱。
当关羽终于杀出重围时,身后的楚军已不足五万。月光下,血染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回望战场,眼中满是悲怆与不甘。这场突围战,他虽然保住了主力,但两万余将士,有的将生命永远留在了这片血色的土地上,有的见突围无望,向新军投降。
"传令下去,整顿残军,继续南撤。"关羽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傅士仁、蔡瑁、徐荣、张合......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
暮色如血,残阳的余晖透过麦城残破的城垛,在大堂斑驳的梁柱上投下狰狞的阴影。关羽斜倚在褪漆的帅椅上,青龙偃月刀横在膝头,刀锋上凝结的血痂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暗红。往日飞扬的丹凤眼此刻布满血丝,高傲的眉峰低垂,似被无形的重负压得佝偻。
"父亲!"关平大步踏入,铁靴踏碎满地残阳,甲胄碰撞声惊起梁间几只寒鸦。他年轻的面容被硝烟熏得黢黑,眼神却依然坚毅,"突围到此,咱们还有四万人马。"
关羽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他缓缓抬手,抚过刀背凸起的龙纹,指腹摩挲着那些细微的缺口——那是与张合、徐荣血战留下的伤痕。"攻打南阳时,尚有九万人马......"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如今只剩不到半数,叫吾如何去见大哥?"
堂外突然传来战马的嘶鸣,紧接着是士卒压抑的啜泣。关平喉头滚动,握刀的手青筋暴起:"父亲,更糟的是......"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城中粮仓空空如也,新军早已把城中粮食搬空,咱们突围时辎重尽失。兄弟们三天水米未进,连举刀的力气都快没了。"
关羽猛地抬头,眼尾的伤疤剧烈跳动。他看见儿子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渍,看见堂外士卒们东倒西歪倚着墙根,有人捧着干裂的嘴唇在啃树皮。喉咙发紧,他闭上眼,眼前浮现出赵累战死时的惨状,还有傅士仁叛降时那张谄媚的脸。
"在此城休整一晚。"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明日一早离开。把战马......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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