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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年。
时间在里陶这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巢穴里,失去了流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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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珠捧着一大筐刚刚从血池里捞出来、还滴淌着污秽血水的森森白骨,走向石窟外不远处的一条浑浊小河。
河水带着山间特有的凉意,冲刷着河床里灰黑色的卵石。
天空是铅灰色的,低垂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一如她空洞的胸腔。
她蹲在河边,将筐里的白骨倒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瞬间被染成淡淡的粉红色。
她伸出那双覆盖着细腻瓷釉的手,开始机械地搓洗、揉捏着这些属于不同生命的残骸。
指骨、肋骨、碎裂的颅骨……在她手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她的动作精准而高效,剔去残留的筋膜,磨平尖锐的棱角,如同处理最普通的陶土。
琥珀色的琉璃眼珠里,映着浑浊的河水和惨白的骨头,没有任何波澜。
里陶的命令就是她存在的唯一意义,烧制傀儡,供母亲驱使。
至于这些骨头从何而来,她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
那会触及她灵魂深处某个被强行缝合、却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
河水冰冷刺骨,却无法让她新生的陶瓷之躯感到丝毫寒意。
只有一种沉重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麻木和空洞。
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如同最粘稠的毒瘴,毫无征兆地从她身后的山林中弥漫开来。
铅灰色的天空似乎更加阴沉了,连河水的流动声都仿佛被这无形的压力所冻结。
鸟鸣虫嘶瞬间死寂。
焱珠搓洗骨头的动作猛地一僵。
并非恐惧,而是一种被强大掠食者锁定的、源自本能的僵直。
她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暗红色的瘴气如同活物般翻涌着,从林间的阴影里流淌而出,所过之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凋零。
一个身影从这致命的瘴气中心缓缓步出。
他披着一件华贵得不合时宜的纯白狒狒裘,皮毛光洁如雪,与周围污秽的环境形成刺目的对比。
兜帽的阴影深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优美却异常冰冷的下颌。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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