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个时候她太讨厌自己了

幻觉也不是临死前的梦境，而是真的回到了二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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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让一切都显得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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璩贵千站在宣传栏前，透过塑料的反光和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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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模糊的女孩很瘦弱，裹在略大一号的校服里显得瘦骨伶仃，有些怪异，走起路来更是像马戏团里踩高跷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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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只有一套校服，却准备穿初中三年，所以只能选择大一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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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头发用黑色发圈全部绑在脑后，没有刘海也没有任何装饰，她的头发过肩，是她自己剪的，并不好看，扎起来像狗啃过似的。发尾干燥分叉，是营养不良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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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面容依旧很好看，是未经雕琢、自然流露的清冷之美。在很多人眼里，这是她不学无术的证明，在另一些人眼里，这是她仅存的利用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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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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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当时我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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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十八年的免费佣人，任打任骂、任劳任怨、费心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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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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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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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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璩贵千捂住了自己的嘴，在拐弯处的楼梯上坐下，把头埋在双膝间，哭得双肩颤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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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很小就学会的技能，哭泣不能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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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如此捉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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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生恩要还，更没有任何养恩可言，她像一头可怜的驴子，被欺压了十八年，还可怜兮兮地请求她的狱卒，施舍她一点爱，施舍她一点随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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