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叁日黄昏,萧景游斜倚在酒楼窗边,指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茶盏。
屏风后转出一道素白身影,凌月执伞而来,伞面上犹带叁分春雨,衣袂间沾着几瓣落花。
“公子久候了。”她微微欠身,鬓边一支素银簪随着动作轻晃,映得颈间肌肤如新雪。
却从未见过谁似她这般,像是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连衣褶都带着清纯韵味。
他忽然笑开,前两日的等待的苦恼都被冲散了,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在眉宇间跳跃。
凌月执壶为他添茶,腕间一只白玉镯碰着瓷壶,叮咚如泉。
眼尾微扬,似笑非笑:“寻常人等上叁日,早该拂袖而去了。”
他指尖轻点桌面:“忽然觉得等得值了。”
凌月望着少年被灯火描摹的侧脸,觉得他十分有趣,像只未被驯服的幼豹,骄傲又鲜活。
她故意将话题一转。
说着竟站起身来比划,“尤其是转身回眸那一下——”他学着戏中姿势回首,腰间佩刀哗啦作响。
正常人花那么多钱,都是想和她共度春宵。他不仅不说任何邪气的话,甚至连邪气的眼神都没有?
“姑娘既然都这么说了,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公子叫我淼淼即可,也不知公子姓甚名谁,不过看您眉头紧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定是个不小的人物吧?”
话虽然这么说,语气里可带着得意。
“至于身份嘛……嘿嘿,小爷我真就是个凡人。”
“我觉得淼淼姑娘,真像是戏里的李千金。”
萧景游忽然倾身向前,把凌月吓了一跳,他手指轻叩桌面:“你眼里那股劲儿,小爷我瞧着新鲜。”
萧景游少年脾性,天生直爽,面对凌月这个陌生人,心中没有丝毫防备和不安。
凌月心头猛地一跳。
凌月面上却不显,只将茶盏轻轻一转:这世道,有人认命,有人拼命罢了。也倒是寻常。
他压低声音:能随心所欲地活着,那才叫快活!
他口中腻了的富贵,是多少人拼了命也求不来的。
什么时候她也能说出荣华富贵,早就腻了,也算是成功改命了!
凌月几乎是脱口而出,忘了自己还在伪装“柔弱”女子呢?
酒楼的灯火逐渐昏暗,外面的风铃轻响,他们也从茶换成酒。
说真的,你这性子比盛京那些娇滴滴的闺秀强多了!
这时好像说到心痛处,语气忽然低沉下来:“说起兄弟……算了,别提兄弟了。”
一众有血缘的皇子心怀芥蒂,他也想建功立业,也想平定蛮夷战乱,也想当名垂青史的大英雄,受千人膜拜,万人敬仰……
凌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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