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太子为质
残阳把临淄城外的河水照得像条血河。掀开轺车的青绸帷幔时,一队身形奇特的燕军士兵正在押解齐国俘虏。这些燕国士兵脸上都留着刺眼的疤痕,焦糊的肉味混着河边芦苇的腥气扑面而来,那些被按在泥地里的齐军俘虏哀嚎着,押解他们的燕军士兵却冷着脸,瞪着眼,手中的力道加重,任额间的“奴“字疤痕被脓血浸透。
“夫子,这一队士兵是我在涿邑所救,涿邑上万兵马,百姓数十万,齐军破城后,十不余一,他们脸上的疤痕,便是齐军暴虐的罪证。”
燕军士兵身上铜胄上结着霜,甲片随马匹喘息叮当乱响。孟子随着秦开穿过插满箭矢的营栅,望见中军帐前架着九口铜鼎,鼎耳皆用楛矢石砮装饰——这是燕人祭祀山鬼的礼器。
秦开背对着孟子站在最大那口鼎前,玄色大氅被热气蒸腾得猎猎作响。鼎中沸水翻滚着粟米与马骨,间或浮起半片带血的犀甲。他突然抄起长戟刺入鼎中,挑起块焦黑的甲片:“夫子可知这是何物?“
孟子瞥见甲片内侧的云雷纹,试着说道:“莫非燕国涿邑大夫的家传铠甲。“
“错了。“秦开手腕轻抖,甲片坠入火堆溅起星火,“这是前日前阵斩的齐军都尉胸甲。“青铜面具下传来冷笑,“就像夫子总说燕民箪食壶浆迎王师,却看不见易水北岸五百里焦土。”
孟子长叹一声,为这残酷的战场,也为那易逝的生命。
就在两人对话间,忽然传来战马嘶鸣,十八匹燕地矮脚马被赶进营寨。这些马匹尾鬃皆系着白绫,正是燕人葬俗。
孟子按住腰间玉璜温润的触感,他知道,他无法感同身受,去理解秦开心中的怒气。毕竟,此次齐国伐燕,燕国十室九空,相比秦开入齐境,只在战场杀戮,不伤无辜百姓,这对比太过明显。只是,他当前是齐国客卿,他既然为使者来燕国大营调解,便不能不顾自己的立场。
“将军可读过《周礼·夏官》”
大丧饰遣车之马,及葬,埋之'。以丧马为饵,不惧招致怨气?
秦开猛地转身,面具磕在鼎沿发出铮鸣。他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年脸颊来。
那张脸,长得过于俊秀了,若不是脸上皮肤经过数月的跋涉战争笼着一层淡淡的寒霜沧桑,谁能想到这居然是弱燕奇袭齐国的大军主帅。
秦开冷笑。
“我读书不多,自然未曾读过。,不过夫子可知这些马吃过什么?“他抓起把草料掷入鼎中,“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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