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一害怕就像个小孩,在油灯下凑上姐姐的耳边,讨好似的露出两个笑涡,低声道:“姐,今晚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esp;&esp;“我不嫌,我给他换尿布。”
&esp;&esp;陈策闻声侧头去看她们那边,双目盯着阿秋的笑颜看,好似就长在她身上一样。
&esp;&esp;只是他的观赏太过明显了,阿春抬头见了这模样,立即明白过来,脸上也浮起过来人的笑。
&esp;&esp;睡前,阿秋抱着被子枕头去找姐姐,阿春正坐在床上凑着灯火缝补衣服。
&esp;&esp;阿秋手欠,凉手去摸他的肉脸,冰得小麦子叽里咕噜地伸出小肉拳头抗议。
&esp;&esp;“来了来了。”火盆烧的正旺,散着热气往上飘,冻僵的手附在上头没一会就暖和起来了,阿秋一边哈气,一边搓手。
&esp;&esp;阿秋觉得这语气分外耳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娘在家也这样问过她,只不过不是问陈策,而是问她大牛人怎么样。
&esp;&esp;不知是炉子升起来的热气熏得,还是阿秋心里翻江倒海,她此刻脸红得像个柿子。
&esp;&esp;其实就连阿秋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为什么不要嫁人。嫁人生子好像是每个女人都要做的,嫁人后变成某某家的嫂子,做什么干什么要看夫家的脸色,生下小孩名字又变成某某孩子的娘,要操一辈子的心。
&esp;&esp;可阿秋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就算做阿秋不好,她还是想当阿秋。
&esp;&esp;陈策好像就是那个应该合心意的人,姐姐姐夫都夸他好,可她又说不准。他确实很可靠,无论什么事,他来了之后都不那么可怕,一切都能够被他解决。
&esp;&esp;可每到睡之前总会想起他的背影,还有他手背长着的那颗浅浅的痣。
&esp;&esp;阿春依旧把原因归结到妹妹年纪还小,没开情窍,并不把这话当真,捏阿秋脸道:“好了好了,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esp;&esp;按习俗嫁出去的女儿大年初二都要回娘家。
&esp;&esp;按习俗,横死之人要在三天内安葬,所幸天冷干燥没那么麻烦。
&esp;&esp;姐姐葵姑对这个爹没什么感情,甚至麻木得流不出泪水,等见了拄着拐的娘,泪水才哗哗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