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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柔声楚楚,一双眼含着热切的泪,月光下,有如破碎的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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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嬴澈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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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平静地落在她身上,如古井幽潭,深邃无波。他道:“嬴菱今日冒犯了你,改日,我让她来给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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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接她的话,也没对她父亲的事有半句评价,根本就是不愿帮她。令漪心内一下子凉了半截,眼见他转身欲走,情急地唤:“那妾还能唤殿下兄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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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不愿唤么?”嬴澈回过眸来,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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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漪神色黯淡:“妾是怕殿下也嫌弃妾低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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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没有嫌弃你。”嬴澈道。略顿了顿,停下脚步,“其实,孤从不信什么贵贱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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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他另有话,令漪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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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姿挺拔修长,月光下的一张脸隽秀昳丽,像伊河之畔刀斧凿成的摩崖石刻,瘦骨清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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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叔敖拔于海,百里奚举于市,当年横扫匈奴的卫青不过骑奴出身,‘霸天下’的卫子夫也只是一介歌女。可见人的贵贱不过翻覆之间,哪是什么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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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出生,却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贵与贱,高或低,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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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呼出的热气有如三月春霭扑面,吹撩起女郎凌乱的耳发,带着一股金猊香的味道。冷冽幽清,却引得令漪心头突突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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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低下头避开:“王兄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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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父……先父既获罪于朝廷,阿妹也只是侥幸捡得一条命,这样的出身,又丧夫守寡,今生还能有什么指望呢。能得王兄庇佑、苟活于世便已是阿妹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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