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滴水成冰的天气，群青裹紧披袄，两手笼在袖中，见两仪殿外，一群小内侍正在擦洗宫门；成群结队的宫女手捧木盘，从尚服局领取冬日朝服，送至各个贵主的宫殿，见到群青，纷纷屈膝行礼，群青颔首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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阖宫上下的贵主都在准备参加册封礼，唯独长庆宫一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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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来长庆宫送喜帖，是为趁机观察一下陈德妃的状态，若她真的是装疯，她便能早日问出关于阿娘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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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妃坐在床榻边，仍是挽单髻、穿道袍的素净打扮，她虽不怕人，但也不说话，宛如一截枯萎的树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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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娘娘，臣是尚仪局群典仪，帮吕妃娘娘送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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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德妃毫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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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群青在她眼前晃过数次，一样一样放下礼物和补品，陈德妃的眼皮始终耷拉着，似乎全不在意她是否就是昨日扮成女冠敲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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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陈德妃真的疯了，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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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有些失望，但银子跟着她，不便有别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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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手指微蜷，她只得离开，在门口迎面撞上一个提着水桶的奉衣宫女，对方不顾溅出的水花，反而道：“青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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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仔细打量这张稚嫩的脸，那宫女神情激动，掩不住微微赧意：“奴婢是诵春呀，娘子不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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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尚选拔之日，你我排在一个队里，那时你还做掌宫宫女呢，你让我不要出头质问，我偏要出头，结果被顾尚衣烧了应考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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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群青便想起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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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进场时回头看的那一眼，站在庭院中那伶仃的身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是你。你是陈德妃的奉衣宫女，怎么还要做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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