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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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思绪被拉回热闹的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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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中秋、冬至、元宵等日子的夜宴，才有文武百官、皇子公主，不计品阶高低，同聚一处的时机。那夜处处点灯结彩，投壶、划拳、敬酒的喧嚣与欢笑不绝于耳，一盘火炙羊肉的汤汁倒在裙上，群青乱中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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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都是走动敬酒、围观歌舞之人，群青侧身而行，投壶用的一支箭杆擦着鼻尖射过来，群青向后一避，不慎跌倒在一张桌案之上，生生将那张桌案向后推了一尺，汤水溅洒满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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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应该撞在桌角，但有一只手，在那瞬间包裹住尖锐的桌角，她便重重压在那人手背上。群青转头，正见一个穿白裳的郎君自然收回手，屈指瞧着手背的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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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的手指骨节分明，极为漂亮，眉眼亦然。跳动的灯火照在他脸上，照出一片几近乖戾的琉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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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宸实行品服色制，从官服颜色能区分品阶高低，只有白丁和新科举子才穿皂白。此人她以前没见过，衣袍却华贵暗藏，大约是今年登科的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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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看他时，他敏锐地抬睫，对上群青的视线。他的眼眸浓黑，眉眼俊美，叫人顿生打碎精致的物件的忐忑，但那眼中旋即漫开笑意，如溪河冰雪春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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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向他道谢。自小到大，每当她看到璀璨的事物，都有躲避之意。她顺手将桌案扶正，偏又是一根乱箭擦过她鬓边，朝着那郎君射过来，被群青在他袖边一把攥住，反身丢回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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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壶者是丹阳公主的朋友，很是轻浮浪荡，见她带着脾气丢回去，竟拍手笑闹起来，直夸她好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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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哄与酒意中，蚕丝柔软的触感残留在群青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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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于脱身，却被一个布衣男人拦住，对方气质刚正，神情凛冽：“怎么回事？你刚才坐我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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