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栽的栀子树,树皮上还缠着保护新芽的草绳,“就像人心,得用日子慢慢焐,把那些结了冰的疙瘩,一点点化成能浇花的水。”
温瑾潼正给那株从祠堂石板缝里挖出来的栀子苗浇水。幼苗的根须在石缝里蜷曲成奇怪的形状,却硬是撑出了两片新叶,嫩得能掐出水来。她闻言回头时,看见老槐树的影子里蹦出个小小的身影。那丫头梳着双丫髻,红头绳在风里跳着,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糕上的糖霜被体温融得发黏,正是乐虞的小女儿乐芽。
“郡主姐姐!”乐芽的小皮鞋踩过青石板,发出“嗒嗒”的响,她把桂花糕往温瑾潼面前递,掌心还沾着点点糕屑,“张爷爷说这是用去年秋天收的桂花做的,裹了三层糖霜呢,你尝尝。”
温瑾潼咬了口,甜香混着桂花的清冽漫开时,舌尖忽然触到粒没碾细的桂花籽,硌得微微发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不是齐军铁甲碰撞的沉响,倒像是信使的快马在石板路上疾驰。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风,卷得路边的蒲公英纷纷扬扬地飞起。
信使翻身下马时,甲胄上的霜花簌簌往下掉。他的靴底沾着泥,显然是赶了夜路,抱拳时手臂上的肌肉还在微微颤抖:“郡主,齐太子的信!”他双手递上的竹筒用红绸封着,绸带在风里飘得像条小蛇,末端系着片晒干的栀子花瓣,花瓣边缘已经发褐,却依旧能看出完整的形状。
温瑾潼解开红绸时,闻到淡淡的栀子香混着墨香。信纸是临仙城特产的桑皮纸,纸质粗糙却带着韧劲,边缘还留着造纸时的竹帘印痕。齐太子的字依旧带着剑拔弩张的锐气,横划收笔时总像要刺破纸背,可末尾却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翅膀上用小字写着“春”,墨迹浓淡不均,像是写了又改,改了又写。
“滁州的田亩清了整月,”字迹在纸上跳跃,“丈量的老丈说,城南那片坡地最适合种花。百姓们凑了些碎银,托我问问临仙城的花苗够不够——他们说,想种栀子。”
温瑾潼把信纸沿着蝴蝶的轮廓折起来,折痕压得格外仔细。她从怀里掏出父亲留下的兵书,书页已经泛黄,边角卷成了波浪,翻开时能闻到陈旧的墨香和淡淡的霉味。书里夹着片干花,是当年母亲染指甲用的栀子花瓣,早已脆得一碰就碎,却依旧固执地留着淡淡的香。她将纸蝴蝶轻轻夹进去,恰好落在“不战而屈人之兵”那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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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落时,临仙城的祠堂终于挂上了匾额。“安远堂”三个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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