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增了三个营,夜里总往咱们这边放冷箭。”
温瑾潼的指尖在枪杆上滑过,触到一处凹陷——那是当年温北君与回纥拼杀时,被对方的狼牙棒砸出的坑。她忽然想起五岁那年,父亲把这杆枪交给她,说“枪是护人的,不是杀人的”。那时临仙城还没破,栀子花丛绕着城墙开得正盛,母亲坐在花下绣荷包,丝线穿过布面的声音,混着父亲教她扎马步的喝声,成了她最安稳的记忆。不,准确来说,这是温鸢的记忆,她只是那个听故事的人。
祠堂的大梁在卯时三刻架起,松木的清香里飘着墨香。元常陈题写的“忠魂祠”匾额被八个壮汉抬着,红绸从匾额上滑落时,露出“魂”字最后一笔的飞白——像道破空而去的箭。瑾潼望着匾额在晨光里泛出的光泽,忽然注意到元常陈的袖口沾着木屑,想来是昨夜亲手打磨过匾额的边角。
“陛下怎么亲自来了?”她走上前,看见他靴底沾着泥,显然是微服私访。龙纹锦袍外罩着件素色披风,倒像个寻常的读书人。
元常陈没回答,只是指着供桌旁的木架:“那是王叔当年用过的沙盘?”木架上摆着临仙城的模型,城池四周插着小旗,蓝色代表回纥,红色代表温家军,红色的旗子在沙盘上插得密密麻麻,像片燃烧的火。
“是张副将从废墟里刨出来的。”瑾潼伸手拂去沙盘上的灰尘,指尖碰倒了城南的小旗,“当年城破时,父亲就是在这里被回纥围住的。”她把小旗重新插好,旗竿是根折断的箭杆,箭头还留在里面。
一阵马蹄声从城外传来,烟尘里滚出个穿黑衣的斥候,甲胄上沾着血:“郡主!齐军在边境烧了咱们三个哨所,还……还在营前挂了个木牌,写着‘温北君之女,不过尔尔’。”
温瑾潼的手猛地攥紧枪杆,指节泛白。沙盘上的蓝色小旗忽然被风吹倒,落在红色的旗子中间,像滴进火海的墨。
元常陈弯腰扶起那面蓝旗,指尖在旗面上捻了捻:“齐国想拿温家军立威。”他把蓝旗插回原位,位置却比原来偏了半寸,“朕已派了五千禁军增援边境,你留在这里盯着祠堂,别让工匠们懈怠。”
瑾潼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披风的下摆扫过沙盘,带起一阵细尘。她忽然发现,元常陈的靴底也沾着片栀子花瓣——想来是方才站在她身边时,被风卷过去的。这花瓣比她锦囊里的那片更嫩些,许是今早从京城带来的,御花园的栀子花丛,总比别处开得早。
日上三竿时,祠堂的大梁终于架稳了。工匠们往梁上系红绸时,张副将忽然指着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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