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襟。我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袖中的锦囊硌得手心发疼——那是昨夜叔叔让人送来的,里面是温家军的花名册,还有张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护好她。”
日子像檐角的漏沙,簌簌地往下掉。京城里渐渐有了流言,说镇东将军在齐国被囚,齐国皇帝凌蕤要割魏国三座城池才肯放人;又说将军早已被斩,只是陛下压着消息,怕温家军哗变。
瑾潼变得越来越沉默,常常坐在窗前看那只紫檀木匣子,一看就是半天。有次我撞见她用小刀在窗台上刻字,歪歪扭扭的“爹”字刻了满满一窗台,刻得太深,木刺扎进指尖,血珠滴在字上,像给那字镀了层红。
我抱着她去找太医时,她趴在我肩头,小声问:“鸢姐姐,爹爹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药铺里的艾草味呛得人眼睛发酸,我摸着她的头,声音发紧:“怎么会?爹爹答应了要给你带蝴蝶风筝的。”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脸埋进我颈窝,小小的身子抖得像片落叶。
三个月后的一个傍晚,知画跌跌撞撞地冲进殿里,手里捏着封染血的信:“娘娘,齐国……齐国送来的信!”
信纸是粗糙的麻纸,上面的字迹却熟悉得让人心惊,是叔叔的笔迹,只是比往常潦草许多,像是用最后力气写的:“小鸢,凌蕤已答应休战,以淮河为界,十年不犯。我甚好,勿念。让瑾潼记得,爹爹在齐国看的风筝,比江南的好看。”
信末没有落款,只有枚模糊的血指印,像朵被揉碎的花。
我把信纸凑到鼻尖,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里,混着丝熟悉的栀子花香——那是碧水姐生前最喜欢的香粉味,叔叔总说这味道能安神。
原来他连赴死前的信,都要蘸着这江南的春天写。
那晚瑾潼发起高热,梦里反复喊着爹爹。我抱着她坐在床边,听更漏滴答到天明。天边泛白时,她忽然睁开眼,指着窗外:“鸢姐姐,你看,蝴蝶风筝!”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晨光里,只看见片被风吹落的栀子花瓣,悠悠地飘着,像只断了线的白蝴蝶。
三日后,齐国送来议和书,附带的还有个紫檀木棺。凌蕤在信里说,温将军感佩两国百姓疾苦,自缢于驿馆,以血肉为两国和平铺路。
开棺那日,京城里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像极了叔叔离开那天。棺木里没有尸首,只有套叠得整整齐齐的青布袍,领口别着支缠枝莲玉簪——是当年叔叔送给碧水姐的定情物,后来碧水姐下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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