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里,竟听见自己的心跳比擂鼓还响,“别让那孩子的麦饼,真成了最后的干粮。”
吊桥放下时,铁链绞动的咯吱声惊飞了城头上的寒鸦。柳明宇的铁枪斜指地面,枪尖的积雪正往下滴,在冻土上砸出个个小坑。他头盔下的脸比记忆中瘦削,眉骨那道疤该是去年雁门关的旧伤,倒让那双总带着傲气的眼睛添了几分狠厉。
“当年温北君护着你,”他忽然抬枪指向我咽喉,枪缨扫过我鼻尖,带着雪地里的寒气,“如今那恶鬼死了,你这南瘴来的野猴子,倒成了北境的靠山?”
我忽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关前荡开,惊得他马打了个响鼻。“柳公子记性真好,”我伸手按在他枪杆上,掌心的老茧蹭过冰凉的铁,“还记得学宫校场那柄长弓?你说我拉不开三石弓,可最后掉在地上的,是你的玉扳指。”
铁枪猛地往回收,带起的劲风扫得我鬓发乱飞。“那是温北君握着你的手!”他的吼声里竟带着些气急败坏,“你以为凭你自己,能在北境活过三个冬天?杀绝将军?不过是借了恶鬼的凶名!”
城楼上忽然传来孩童的惊呼,是那个总角小儿扒着垛口往下看,手里的半块麦饼掉在雪地里,滚到我脚边。柳明宇的目光落在麦饼上,忽然嗤笑一声:“怎么?如今靠孩童的饼子收买人心了?徐荣,你可知我为何投齐伐魏?就因你在野狼谷斩了我柳家三百子弟,连伤兵都没放过!”
我弯腰捡起麦饼,饼上沾着的雪粒化在掌心,凉得像母亲当年敷的草药。“野狼谷的伤兵,”我慢慢擦去饼上的泥,声音忽然沉下去,“是不是也像你现在这样,指着别人的鼻子说‘赶尽杀绝’?”
那年野狼谷的月色,比南瘴最深的泥潭还黑。柳家子弟把北境流民捆在木桩上,用烙铁在他们额上烫“奴”字,女人的哭嚎混着孩童的尖叫,让我想起瘴林里被毒蛇缠上的野兽。我提着刀冲进去时,看见个和城楼上那孩子一般大的小童,正被钉在木桩上,他手里攥着的麦饼,和此刻我掌心里的一模一样。
“他们是齐国细作!”柳明宇的枪又往前送了半寸,枪尖已刺破我衣襟,“通敌叛国者,人人得而诛之!”
“细作?”我忽然抓住他枪杆往怀里带,他猝不及防跌下马,踉跄着撞在我肩头。我贴着他耳边低声笑,声音里那点南瘴的黏腻尾音,该是和当年学宫时一样:“你可知那些流民里,有我南瘴来的同乡?他们逃到北境,不过是想找片没毒藤的地方,种种莲子。”
他猛地推开我,抽出腰间短剑刺来。剑锋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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