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孝儒笑着蹲下身:"不是叶子在动,是风在动。"
"不对不对!"温瑾潼摇头晃脑,"是瑾潼的心在动!"
刚走进院子的卫子歇一个踉跄,差点摔了拐杖。他身后,刘棠笑得直不起腰:"小丫头跟谁学的这些?"
"前日苏夫子讲《坛经》。"温北君的声音从廊下传来,手里还捧着本《山河志》的残卷,"她倒是记性好。"
温瑾潼得意地扬起小脸,发间的银铃叮当作响。
子时三刻,温北君独自站在书房里。案上摊开的密报上,"铜雀未死"四个字被朱笔圈出,旁边是卫子歇的批注:"疑为元孝文故布疑阵"。
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进来吧。"温北君头也不抬。
徐荣推门而入,束腕上沾着夜露:"先生,查清了,那批死士确实是元孝文的旧部,但……"他犹豫片刻,"他们身上都带着这个。"
一枚七叶莲形状的铜牌被放在案上,背面刻着"惊蛰"二字。
温北君的手指轻轻摩挲过铜牌边缘——这是碧水生前最爱的纹样。
"王爷?"
"传令下去。"他合上密报,"加强各州府学宫的守卫,特别是……"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温瑾潼的哭声。
温瑾潼做噩梦了。
她蜷缩在爹爹怀里,小脸哭得通红:"我梦见娘亲了……她说、说有人要伤害爹爹……"
温北君轻轻拍着她的背:"梦都是反的。"
"真的吗?"
"真的。"他指向窗外,"你看,天亮了。"
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在父女俩交握的手上。温瑾潼腕间的银铃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爹爹。"她突然仰起脸,"我以后也要像娘亲一样保护你!"
温北君怔了怔,忽然笑了。他抱紧女儿,在她耳边轻声道:
"好。"
谷雨过后,虞王府的枇杷熟了。
温瑾潼骑在郭孝儒肩上摘果子,银铃般的笑声惊飞一树麻雀。刘棠和卫子歇在树下比划刀法,知画带着侍女们准备青梅酒。
温北君站在廊下,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胸口那块空了五年的地方,终于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填满了。
好像是他曾经没有答应过的碧水的诺言,在枇杷成熟了之后重新填补上了一般。
“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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