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刘棠从树上跳下来,靴底沾着泥土和碎叶。她弯腰捡起那颗摔烂的杏子,掰开没沾土的那半,递到郭孝儒唇边:"尝尝?"
果肉柔软,甜得发腻。郭孝儒抿着唇,舌尖悄悄舔去唇角沾到的汁水。刘棠盯着他看,忽然伸手,拇指蹭过他的下唇:"沾到了。"
她的指尖温热,带着杏子的甜香。郭孝儒僵在原地,呼吸都滞了一瞬。
风过杏林,吹落一阵金色的雨。刘棠退后半步,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王伯新做的杏仁糖,带回去慢慢吃。"
郭孝儒接过,纸包边缘还带着她的体温。他低声道:"……谢谢。"
刘棠挑眉,忽然凑近,在他耳边轻声道:"下次,记得接稳点。"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郭孝儒的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
夏至这日,学宫放了半日假。郭孝儒在药庐里整理新晒的草药,窗棂外蝉鸣聒噪,热浪一阵阵涌进来。
门帘被掀开,刘棠拎着个竹篮走进来,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热死了。"
她从篮子里取出个陶罐,掀开盖子,里头盛着冰镇的酸梅汤,还浮着几片薄荷叶。郭孝儒接过,指尖碰到罐壁,凉意顺着指尖漫上来。
"喝吧,"刘棠盘腿坐在药碾旁,用手扇着风,"再放就热了。"
郭孝儒倒了两碗,递给她一碗。刘棠仰头一饮而尽,喉结轻轻滚动,一滴梅汤顺着她的下巴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痕。
"好喝吗?"她问。
郭孝儒点头,小口啜饮着。酸梅汤酸甜适中,薄荷的清凉在舌尖漫开,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刘棠忽然伸手,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沾到碗边了。"
她的指腹温热,蹭过他的皮肤时,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郭孝儒屏住呼吸,心跳声在耳边咚咚作响。
窗外蝉鸣依旧,药庐里的时光却仿佛静止了一瞬。
大暑这日,热得连药庐的砖地都发烫。郭孝儒坐在檐下乘凉,手里摇着把蒲扇,扇面上绣着歪歪扭扭的竹叶——是刘棠去年随手绣的。
"孝儒!"刘棠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随即她翻墙而入,怀里抱着个西瓜。
郭孝儒慌忙起身:"门开着。"
"翻墙快。"她将西瓜往石桌上一放,抽出短刀,利落地劈成两半。鲜红的瓜瓤露出来,汁水顺着刀锋滴落。
"尝尝,"她掰下一块,递过来,"井水里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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