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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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十三年的年尾,相比年初，皇城中的阴云要散开许多。虽然除夕宴掌宴的还是楚王章继，但女帝在晌午的祭祀上露了面,且登城楼给臣民洒压胜钱。后銮驾出皇城，去了三十里外的乾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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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世人便猜到几分，女帝是去陪伴早夭的稚子。有感慨本来好好的储君被生生磋磨死,实在可惜；有唾骂苏彦为臣不忠,为父不慈，做下如此弑君杀子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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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是在乾陵旁的草庐边,江见月私服出来给长生买糖葫芦,无意间听到的。她穿着斗篷,戴着兜帽，低眉看手中两串山楂串成的零嘴。摘下一颗放在口中慢慢咀嚼,这个滋味比不了山楂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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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中特制的山楂蜜饯, 她和长生都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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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总不许他们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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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长生还在长牙，多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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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 “你就更该节制了, 从小脾胃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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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许他们多吃,但永远都备着，从未间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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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我想让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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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见月将糖葫芦分给长生一串，剩一串留给自己，她歇在乾陵上的草庐中,一边吃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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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奉在侧的容沁闻言面露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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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安在一边烤火，给她温药,亦是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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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映出她两颊病态的潮红，她的眼中还有一点光，瘦削的面庞因为正在咀嚼一颗糖葫芦而鼓起来，生出一点娇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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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上夷安的眼睛，嘴角噙了抹自嘲的笑，眼角干涩涨红，片刻慢慢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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