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见月（1）

落的袖沿绣着精致繁复的云纹，袖口一圈风毛极盛。往上去，衣襟两侧都是这般油光水滑的风毛，连着立领，拢住半张面庞，露出乌发玉冠，一双海目星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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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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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蹲下身来，手中灯笼慢慢靠近，如同他的目光，亦是轻而软，小心打量着面前的女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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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裂唇畔口一呼一吸间的微弱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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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削的面庞上嵌着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虚虚掩在忽颤的长睫下，还有未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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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苏彦，乃是去岁出使酒泉郡的刺史，今岁奉皇命急召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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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北诸郡一路南下，他看见的是赤血千里，饿殍遍地。原以为到了这扶风郡境内，靠近京畿地，许会好些。谁曾想，依旧是雪里埋骨，冰中冻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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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姑娘，是他在数十里官道上遇见的唯一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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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彦欢喜满怀，又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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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寻常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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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切的说，他属于那一类受天下百姓供养的权贵子弟。他出身洛州豪族，父亲是士族的首领，母亲是当今天子胞姐茂陵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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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为之效忠的朝廷，如今日渐腐朽，近五十年间，国土分裂，文武不济，天下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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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眼前这个女孩，流离失所者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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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受天下供养，却力弱不得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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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彦搁下灯笼，拂开她掌中还未吃尽的雪团，将她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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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站吗？”他话语低柔，拾起灯笼让她捧来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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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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