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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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猛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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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客。”老先生起身，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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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目送黎民安扶着老先生离开，呆坐在椅子上，许久没有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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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出门。”黎循传小心翼翼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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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抬眸，盯着那位秀气的小少年看，冷不丁问道：“那日是你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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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循传没说话，但耳朵还是下意识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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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们说了我的事情？”江芸芸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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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少了那丝蓬勃到近乎刺眼的火焰，便只剩下黑漆漆的水光，这般平静注视，令人坐立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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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循传嘴角微动，脸颊微红：“我，我父亲问我，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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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笑了笑，把衣服的褶皱仔细捋平了，岔开话题：“那我这样是不是就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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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学风浓厚，多的是老师，你想读书，再去找一个老师也是一样的。”黎循传一板一眼劝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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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芸笑了笑，看上去并不生气，也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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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循传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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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梅林里，这个江家公子坐在高高的假山边缘，仰着头靠在石壁上，任由春风拂过衣袂，他机警地张望着，轻巧灵动，像一只自由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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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小被管束极严，爬假山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所以从未想过人坐在这么高的地方还能毫无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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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江家有难处？”黎循传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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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打听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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