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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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一分钟也是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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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柜后的经理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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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求情明天他求情，那干脆都别考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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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棠试图解释她抵达的时候还有两分钟才到六点，是系统卡顿造成延迟录入，但经理啧了一声：这哪说得清楚，又没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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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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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一分钟和迟到五十分钟都是扣五十元。这份临时工两个小时一百块，一次要干至少四个小时，这会儿还没上工呢，直接一小时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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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的，这个点儿人太多了，都等着结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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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拿出两卷小票机打印纸和一张今日促销价格表给她，嘱咐在扫件的时候记得看产品，提醒客人去换购加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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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棠把红马甲套在白色卫衣外头，将头发夹在脑后，几缕发丝落在脸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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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面上斑驳的方形镜子映出一张鹅蛋脸，杏眼翘鼻。本是好看的五官，但低眉顺眼的温吞感让她像蒙了尘的珍珠，乍一看上去很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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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九号收银台前，开机，记录柜台余额，检查购物袋数量，装上小票机打印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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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万事俱备，打开收银通道，清了下嗓子，扬手，“这边也可以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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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关村周围高校多、公司也多，周五晚上的商场挤满了人，另一边排着长队的顾客跟蚂蚁抢食似地往她这里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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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购物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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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对面的阿姨有点儿着急，语气很不耐，“你快一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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