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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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持下意识地转了个身，面向西南方，眼中不觉竟簌簌落下泪来。他看看夜色，将奏折搁进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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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似要出门，赵蟾桂问：“相爷还不歇下吗？”再有两三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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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一趟大理寺。”沈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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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见曹慈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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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蟾桂去屋里取了件披风出来：“相爷，夜里风凉，您加件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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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持拢了拢披风，让他去备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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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内灯火通明，后院的厢房里铺着过夜的被褥，柳正、冯遂、孟度等人悉数在值，他们已经好多天守在这里不曾回家过夜了，日夜审理曹、聂一案，已臻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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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相你怎么来了？”冯遂衣角带着狱中发霉的乌血气息：“这头差不多快审清楚了，没有疑问，很快就能结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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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持：“冯大人，我想见见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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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遂微愕，但他没有多问：“……好，沈相请跟下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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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地牢挖得很深，下沉的长长的甬道让人头脑昏沉，走到一处还算宽敞的牢房前，冯遂说道：“沈相，曹相就关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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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亮起墙壁上的火把，沈持看见曹慈窝在一角里发呆，他的头发凌乱肮脏，听见声音许久才转过眼睛看外面，看清楚来人，他动了动唇，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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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相，”沈持坐在一个矮凳上，隔着门说道：“我来是有求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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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慈的眼皮动了动，半天才冷笑道：“沈相如今高高在上，还有什么事情要求助于匹夫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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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跳跃，黑色的跳蚤在他杂乱打结的胡须上跳来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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