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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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件白狐围领的氅袍兜头罩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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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淼出现在她身边，欲言又止地垂眼看她，“你也一整日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了，厨房里的下人一直没睡，灶上还热着吃食，我给你端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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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漪摇头，嗓音有些沙哑，“我用不下……我也有些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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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淼默然片刻，“那样触目惊心的场景，任何人见了都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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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漪仍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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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不是因为看见了死人，更不是因为看见了那颗青白的头颅，而是眼睁睁看着一个投错胎的好人被从神坛上撕扯下来，被误解、被唾骂、最后被碾碎，踩进泥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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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恕这辈子，前十年是尊贵风光的“闫氏嫡孙”，享受着闫氏门楣的光耀，而后的几十年，都在为这十年的养尊处优付出代价、乞求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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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分明有豁出一切赎罪的决心，又有那样舍身为国的抱负，可到头来，竟还是落得一个与他祖父如出一辙的下场，身败名裂、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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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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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漪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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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看向江淼，想要说很多话，可在喉口打了个转，却只剩下一句“为什么”，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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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淼面露不忍，别开脸，极尽可能地平复心绪，“苏妙漪，我师父说过，人各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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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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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漪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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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漪，你得振作起来。只有你振作了，才能给伯母带去希望。她如今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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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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