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养子

一个吻像一壶沸水，不仅烫人，而且能冲开拧巴人的心结。

她真正与那个养子打上照面是在两周后，这是个瘦小却惹人注目的男孩。他的头发柔软却乱糟糟的，像是从未好好打理过的鸦羽，却偏偏带着一种随性的蓬松感，阳光落下时隐约透出些微棕色。他的眉毛又细又淡，却带着一股倔强的弧度，像是生来就透着一丝与众不同的锋利。

他的脸型小巧，线条偏柔，鼻尖微微翘起，五官组合在一起出奇的好看，乍一看像一个漂亮精致的洋娃娃，但眉眼间却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倨傲。

季如壹，这是季非虞早早就给他取好的名字。本来没有婚恋打算的人决定领养孩子，自然从不考虑日后妻家的姓氏和户籍什么的，样样都照着自己心意来。

小小的手紧握着季非虞的手指，仿佛抓住了某种安全感。

不禁让人生出些逗弄的心思。

听见她的话，季如壹缩了缩脖子，他听得懂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说这个发型难看，于是不安地拽了拽季非虞的袖子。随后又似乎想起季非虞对他的教导，梗起脖子来直面眼前笑意涔涔的女人。

可是季非虞没有帮他说话的意思，爸爸明明之前说女人都是洪水野兽，只有他才会真心对自己好的，可现在怎么站在女人那边……

季非虞嗔了她一眼，轻声责怪道，随后就把两人都丢下忙自己的事去了，哪有什么怪她的意思。

视线下移，倒是令她一怔，小男孩的眼里已经蓄起泪光，欲坠不坠地挂在眼睫上。

她蹲下身，与季如壹平视，语调放柔：“对不起，我刚才说错话了。其实你留短发很好看，很干净，很精神。”

这个孩子竟然意外地温柔，那股欺负小孩的愧疚感浓烈起来，她挠了挠鼻梁，摸着孩子头安慰，眼神却望向别处。

他平日的个性活泼好动，今天倒像是把齐鹭当成什么严厉的家长来，摆出要好好表现一番的作态。

“你喜欢它吗？”季非虞坐在他身边，语气难得柔和，仿佛要淌出蜜来。

季非虞看着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孤儿院时的日子。那时，他也有过一只类似的玩具熊，但后来因为一次争吵，被其他孩子故意扯坏了。他记得当时自己蹲在角落里哭，但是没有安慰的人。

他的心头微微一震，他没想到这个年纪的孩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抬手揉了揉季如壹的头发，淡淡地笑了笑：“有过，但后来没有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家人。”

这个问题把他问住，还闹得他脸颊烧起来。但更加直击心灵的还是来自小孩子发自内心的疑惑，“她是爸爸的家人吧，不然为什么跟爸爸住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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