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宽敞的斯宾特商务车也在晚高峰的拥堵中被折腾地晃晃荡荡的,最后停在寸土寸金的半山别墅院落外。
虽然只是两个月前见过那一面,但里头的大多数人桑未眠是认得脸的,叔伯婶姨,她一一都问好。
“桑先生今日刚好出差。”司机魏叔小声提醒道。
屋子里还有些按照习俗坐着等候的长辈,最中间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了一身中式改良挂衫,脖子间带着一串青白玉佛,手里摩挲着一串翡翠珠子的就是桑家话语权最大的人——桑未眠的奶奶。
算起来她见过她三次,第一次是她隔着纱窗帘坐在医院贵宾接待室里,淡淡地问给桑未眠做鉴定的医生,确定是她吗?
现在是第三次,老人家难得脸上流露出类似叫做慈爱的表情,坐在太师椅上问她,一路上还顺利吧?
在叔伯婶姨给的要撑破封皮的厚厚的几沓红包中和晚宴的场面话里,桑未眠结束了这一晚。
她知道自己是个意外。
比如她从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并未出现过任何一个声称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如今却因为这一场意外来到这里,接受一个新的人生的安排,甚至,还会有一场“门当户对”的婚姻。
桑家在昌京的豪门圈子里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桑家奶奶就桑城杨这样一个儿子,桑未眠未被寻回之前,桑家只有一个独生女,现在算上她,偌大一个家里只长了两个姑娘。
桑城杨今日不在家中据说就是亲自去接的那位女士。
说起这位女士,就不得不谈她那个已经分家出去住的儿子。
顾三哥。
想必这四九城名利场养出来的混不吝公子哥都爱这样自封。
桑家奶奶这一句话说完,坐在桑未眠手边的自来熟的某个婶姨戳戳桑未眠的手肘,依旧轻声说,眠眠,你往后,离你这个继哥远一点。
“还能有谁,顾三哥!”
她像是没有习惯这光怪陆离的另一个世界,短暂耳鸣声里她想到那个夏日,她也是这样低头如此刻事不关己地焊着镀银戒指链接口。那时身边的姑娘细细碎碎不知说些什么,最后锤了锤她的手臂,轻声说,桑未眠,离顾三哥远点。
那隔着几年的夏夜黏湿又沾上她的脊背。
身边的人还在说什么,桑未眠没再有心思听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是重名而已。
——
顾婷在香山的这个别墅是和前夫离婚后分到的,她这些年要么在南边临城老家,要么在更北边做生意,极少来这儿。
“我是带这条纱巾好还是带另外一条。”
坐在外头的人翘着个二郎腿,眯着个眼在那儿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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